可怜虫

林晨脸皮涨红，或许是因为低温，又或许是因为恼怒，谁知道呢。

周南星捏着林晨的下巴，看着林晨的眼睛。

“这次你又想要什么，我已经没有钱了。”

林晨抬起左手轻轻握住了周南星放在自己下巴上的手指。

“我说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你相信吗？”

周南星脸上无可无不可，轻轻一挑眉毛，溢出一声冷笑。

“我相信又能怎么样，我不相信又能怎么样呢，反正我这一辈子已经完了，在不在一起的，有那么重要吗。”

林晨眼中全是自己构建的深情，深深望着周南星的眼睛，好像盯着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珍宝。

“我会奉献我所有的真诚和所有的爱，我会剖开自己的心，不管你要什么，只要你要，只要我有，只要，你还愿意相信我。”

周南星甩开林晨拉着自己的手，装着有些害羞，实际上只是觉得林晨惺惺作态，令人作呕，只怕再接触下去，她会忍不住吐出来。

“我们找个合适的地方，聊一聊你刚刚说的莫九，还有抓走老太太的事情，别耍什么花招。”

对于周南星初步的许可，林晨表现得喜色溢于言表，又在周南星看过来的时候，尽力遮掩，努力让自己看上去稳重，但是喜悦的神色到底还是遮挡不住，也露出刻意的深情。

“我都听你的。”

林晨只看着周南星，周南星听见林晨的话，没有丝毫触动。

“我不想要一个应声虫，一个不能给我带来任何帮助的甚至会招致危险，又或者说，本身的存在就意味着危险的人，你懂吗？”

周南星不留情面的话让林晨的脸色白了白，紧接着又勾起唇角凹出一抹笑，带着些僵硬，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是在呼呼的北风下闭上了嘴。

周南星没有回超市，也没有再去见周奶奶，而是带着林晨走向了相反的方向，迎着大雪找到了一个旅馆，还开着门。

周南星身上揣着钱，只付了一间单人房的房费，林晨跟着周南星，寸步不离，跟前台的老板娘说，也要一间紧挨着的房间，给的房费是现金。

虽然说这里是小地方的旅馆，不会有POS机这样的东西，但是林晨拿出来大把的现金，周南星状似无意看了一眼林晨手里抓着的现金。

“我们走吧。”

林晨转头看见周南星还没离开，脸上露出惊喜，快走几步跟了上来。

他们的房间在二楼，这里的旅馆统共就三层，他们两个的房间挨着，在走廊的尽头，周南星的更靠里，林晨的在外面。

这个旅馆不隔音，从这间房子里，能听到隔壁对面的说话声，也是因为对面的说话声有点大。

他们一起进了周南星的屋子。

房间里还算暖和，比起冰天雪地里是暖和不少。

“说说莫九吧，你对他应该很熟悉。”

林晨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莫九，纳入他羽翼之下的人，能感受到春天一般的温暖，被他视作仇人的人，感受到刺骨的严寒，步履维艰，被他看上的猎物或者是工具，在榨干最后的价值之后，被胡乱丢弃，更多的是他根本不入眼的人，得不到他的目光。”

“我用了两辈子，都没有资格做他的仇人，一开始我是根本没有资格进入他的视野的人，后来我是一个给他们打工，承担一切法律责任的工具。”

林晨说完这句话，沉默了下来。

“现在呢，现在你是他的什么？”

林晨笑了一声，看着周南星，眼睛里面不由自主流露出脆弱。

“我现在，是一个可怜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