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慎一上午书都没看进去多少,频频望着院中走神,傅母进来送茶瞧见他的模样忍不住偷笑。
终于日头高高升起,心不在焉的男人听到了院子里的动静,少女清泠泠的声音语调散漫含笑,“啊,真的吗?哇~”
男人握着竹简的手微微收紧,有些紧张又好奇,不知道傅母与她说了些什么,他听到少女脆甜脆甜的笑声。
“看不出啊,阿慎明明嘴很笨来着。”
“那是在你…”
“傅母!”袁慎推开书房门,打断两人交谈。
门一开,院中景色映入眼中,袁慎的目光自然的落在少女身上便再也移不开,傅母哪里会不知他的心思,笑眯眯离开。
祝难凉背手衣裙摆荡行至男人身前,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看得后者忍不住耳根发烫,“这般看我作甚?”
“刚刚傅母与我说了许多近几年的事。”
男人紧张,故作淡定,“什么事?”
“关于…你骂哭了十几家女娘后,再无人说亲孤寡至今的故事。”
袁慎:……
松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无法言说的失落,少女踮脚凑近了些观察他的表情,袁慎呼吸一窒。
“见见,你文人君子端方的温雅风骨哪里去了?”
按理来说袁善见饱读诗书学富五车,虽然傅母说他嘴毒善辩,但到底是个男子应该不会不管不顾直接骂得人家小女娘泪如决堤…叭?
其实对于他嘴毒善辩这点,祝难凉也很持怀疑态度,印象里这家伙从小到大即便被她气得小脸通红,也只会凶巴巴喊她一声祝难凉。
实在想象不到,他能把人骂哭。
匪夷所思。
面对她的质问,袁慎冷脸,“没有。”
都留给你了,笨蛋!!!
他所有的温柔与不善言辞…
祝难凉:…温柔?完全没感觉到。
不久后,眼睁睁看着袁善见挡在她身前,舌战群儒怼得全场静默无声的祝难凉:……
确实,她现在感受到了。
袁慎出身名门世家饱读诗书,满腹经纶才华横溢又年少成名,又生得一副清俊若竹幽若空兰的绝顶相貌,倾心爱慕他的小女娘自是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但袁善见其人实在过分清高自傲,不近女色到让人怀疑他与另一位高岭之花是否同是断袖之癖,甚至于有谣言称他们俩是一对。
听闻此言的袁慎本人:?
后来他直接写了洋洋洒洒几万字痛斥传谣者,张扬的宣告了善疑CP的be结局。
也有极少数知晓袁家与祝家当年好的如胶似漆的人猜测,袁慎这些年之所以如此洁身自好,就是因为已有心悦之人。
如今祝难凉一回都城,向来恨不得离女娘八丈远的袁公子整日里陪伴左右,都城里有眼睛的基本都看出了善见公子昭然若揭的心思。
远在庙堂之高的文帝听闻少女回都城的消息,忙叫人传召她入宫。
多年未进宫,帝后却依旧是记忆中那般模样,岁月未曾在他们身上留下多少痕迹,文帝眼角泛红,“阿凉,近些让朕好好瞧瞧…”
祝难凉乖巧的上前几步,文帝还嫌不够,直到最后少女欲哭无泪,“陛下,再往前可不能了啊。”
再往前她就登基了,陛下。
宣皇后坐在文帝身侧,笑得花枝乱颤。
文帝眼眶通红盯着她瞧得仔细,“像,太像了,简直与祝兄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其实更像阿母的祝难凉想到自家阿父那张正气凌然的国字脸粗眉毛,一时沉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