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的提议,长老们没有不应的道理。
正如他所言,如今无锋虎视眈眈,行事也越发嚣张了,谁都说不准他们下一步要做什么。初为执刃的宫远徵若毫无长进,保护不了自己,那宫门必定人心惶惶、不得安宁,让无锋有可趁之机。
而身为羽宫最后的嫡系血脉,宫子羽必须子承父业,成为羽宫宫主,担起统领宫门侍卫、规范宫门秩序、防范宫门被外敌入侵的职责。既如此,再继续吊儿郎当下去肯定不行,反正他成年了,本该参加三域试炼,这次和宫远徵同行,倒省得麻烦了。
就这样,没人在意欲言又止的宫子羽,爽快地为他敲定了未来三个月的安排。
宫子羽:……
我真的会谢!
*
说完正事,三位长老让几人先行离开了。
出了议事厅,迈过院门。
宫尚角走在最前面,身姿挺拔,似入鞘的刀,收敛起锋利的气势,浑身透出一种可靠沉稳的感觉。
宫远徵落后半步,腰背劲瘦、脚步轻盈,坠着银饰的小辫子随走动一晃一晃的,颇有几分肆意张扬。
见状,满心不爽的宫子羽长腿一跨,甩开金繁和宫紫商,三两步追了上去。
“你们别得意!”
他放狠话道:“我一定会用最短的时日闯过三域试炼,赢过你们,然后拆穿你们的阴谋!”
“哟,这么有信心啊~”被挑衅的宫远徵停下来,双手环抱在胸前,上下打量着他,“可惜~就算你闯过三域试炼,这个执刃的位置我也不会让给你。”
“因为……你·不·配。”
“宫远徵!”
气急的宫子羽想上前理论,但金繁和宫紫商眼疾手快地拉住他,将人扯了回去。
反观站在原地动都没动的宫远徵和宫尚角,一个面带讥讽,一个神色平静地像是在看猴戏。
“远徵弟弟,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
仗着姐姐的身份,宫紫商理直气壮地对少年说教道:“子羽他是老执刃的亲子、羽宫嫡系血脉,按理是有资格成为执刃候选的。要不是那晚他恰好没在宫门,如何也轮不到未及弱冠的你。”
“是吗?”
宫远徵闻言忽然笑了,眼底漫开一片暗色,瞧着阴沉沉的。
就因为是老执刃的儿子,所以可以理所当然地抢走别人的东西?
——他哥的少主之位,他心悦的人,还有现在的执刃权柄。
为什么有人能这么厚脸皮啊?
新仇旧恨瞬间涌上心头,于是,他不管不顾道:“可一直有传闻,说兰夫人嫁进宫门前有位难分难舍的心上人,而宫子羽你,当年恰好不足十月便早产。”
“到底是早产还是足月而生,真不好说呢~”
“宫远徵,你敢污蔑我娘?!”
暴怒的宫子羽准备动手,奈何金繁和宫紫商拽得死紧,根本没给他挣脱的机会,只能冲人胡乱踢踢腿。
“是污蔑还是事实,我想老执刃最清楚。”宫远徵戏谑道:“若你的身世没问题,那为何这么多年老执刃都不处置散播流言的人,又为何不遏止流言,还兰夫人一个清白?”
说到底,老执刃其实也怀疑过宫子羽是不是他的孩子吧?
即便大家知道,待选新娘会由医师们仔细号脉,确定身体无碍后才能参加殿选,绝不可能存在怀着身孕嫁人的事。
但人言可畏,流言更是如燎原的星星之火,若一开始没有碾灭,势必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