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宫远徵造访,偌大的偏殿冷清得不能再冷清了。
进进出出的只有绿禾一人。
花神玥则许久未曾露面。
这些时日,宫远徵安分地养着伤,同时也在绞尽脑汁想对策。
宫尚角出了宫门,去处理事务,他如同少了智囊袋,茫然地找不到接下来要走的方向。
不过,等伤才好个七七八八,他便又厚着脸皮去徵宫偏殿外驻守了。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知道少女那日说的“留下”不是谎话,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宫远徵难免生出一股得寸进尺的执着。
他总觉得,这般坚持不懈地守下去,阿玥终会像之前一样心软地出来见见他。
有一,就有二。
有二,就有三。
再久一些,什么都有可能。
于是,徵宫偏殿外的某棵树上,悄无声息地多了一个黑影。
*
一个多月后。
早先信心满满的宫远徵在久等不见少女后,渐渐变得急躁起来,眉头也越皱越近。
他不是个很有耐心的人。
这些年,被宫尚角养着、惯着,也学了两分雷厉风行的处事习惯。
山不就我,我就山。
实在等不下去了,他打算直接闯进去,死缠烂打。
然而,当他刚从粗壮的树干上站起来时,视野里却突然闯入一个匆匆跑到殿外的身影。
“徵公子!”
神情难掩慌张的绿禾大声唤道:“你快来瞧瞧我家小姐!”
见状,宫远徵心头猛跳,立马脚下一蹬,运起轻功飞了过去。
落地后,他甚至来不及听绿禾讲明,便先一步冲入殿内,直奔里间。
“姐姐!”
看到阖眼躺在床上没有任何反应的少女,宫远徵大惊失色,但还是努力维持着冷静,跑过去将手指轻轻搭在那纤弱的腕上,细细把脉。
跟进来的绿禾也赶忙交代道:“小姐近来有些嗜睡,心绪不佳,今日更是胃口极差,几乎没吃什么东西。”
“这歇了半日,好不容易养足了精神,说要去窗边瞧瞧风景,但刚下床没走两步就晕了过去。”
她事无巨细地一一道来,末了紧张地看看面容苍白的少女,问:“徵公子,我家小姐这到底是怎么了?”
分心听着绿禾的话,又琢磨着指腹触及的脉搏跳动,宫远徵满脸肃色地沉默了好一会儿。
随后收回手,紧绷的身体也松懈下来。
“没事。”他眼神闪烁,借口吩咐道:“你且好好照顾着,我去熬药。”
说完,起身匆匆离去,步步生风。
瞧着不像因少女的病症而焦急,倒像是遇见了什么天大的好事儿。
‘脉象往来流利而不涩滞,如盘走珠之状,似数飞数之动象……’
走出偏殿的宫远徵唇角一扬,眉梢尽带笑意。
‘绝对是滑脉!’
他对自己的医术,非常自信。
这也昭示着,阿玥腹中正孕育着属于他们俩的血脉骨肉。
想想,他便大喜过望!
与此同时。
偏殿内。
原本昏睡的花神玥若无其事地睁开眼。
而后将那只把过脉的手缓缓抬起,放在平坦的小腹之上,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