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列车】天亮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汤姆森市长却始终一言不发，低垂着头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他到底会不会承认？急死人了。”多多干着急地跺着脚。

　　“真想过去给他一拳！”虎鲨挥舞着拳头，替莉丝抱不平。

　　婷婷注意到狼王和唐晓翼一直死死盯着莉丝，不解地问：“唐晓翼，你们在看什么呢？”

　　“汤姆森叔叔，”莉丝忽然开口了，她低低的声音如同潺潺的小溪流过每个人的心田，“这么多年，我一直留意你的举动，看到你一心为市民们服务时，我也矛盾过，甚至怀疑过自己那天晚上是不是看错了，你并非十恶不赦的恶魔。”

　　“如果你能来到我面前，亲口向我忏悔……也许我会少恨你一些。可是十二年过去了，你什么也没做……直到现在，在我家人的骨灰面前，你依旧可耻地想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既然这样……我们就一起下地狱吧。”

　　伴随着莉丝最后的话语，她按下扳机。

　　“砰——”

　　子弹划破空气，发出巨大的响声。

　　同一时间，一道身影同时向莉丝飞扑而去，姜芜按着莉丝的手使她不能动弹，将掉落在地的枪踢到一边。

　　“小姜姐姐！”

　　“姜芜！”莉丝回过头，眼底带着疯狂的偏执，“你为什么要阻止我！你明明是最理解我的不是吗！”

　　她所精心策划的一切都完了！

　　唐晓冀眼中浮现出浓浓的悲伤：“莉丝学姐……”

　　“保护市长！”

　　警察们快速做出反应，举起枪准备反击，雷蒙展开双臂，坚定地护在莉丝的身前。

　　“等一等，”谁也没想到，在这一刻汤姆森高声制止了他们，“这位小朋友说的没错，我是基督教徒。我早就知道，不论自己再怎样兢兢业业为百姓工作，上帝都不会宽恕我犯下的罪恶。这位姑娘就是前任市长艾怀特的孙女艾莎，她说的话——”

　　汤姆森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地说：“句句属实。”

　　“我不会原谅你！我不会！”莉丝声嘶力竭地呐喊，浑身无法克制地发抖。

　　雷蒙将她搂在怀中，灰色的眼眸里也浮现泪光，他沉重地说：“不要难过了，他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汤姆森脚步迟缓地走到黏土雕像前跪了下去对着这些被他杀害的无辜亡灵深深地磕下了头：“我诚心地向你们忏悔我的滔天罪行！”

　　可惜这些亡灵却永远也无法开口回应他迟来的歉意。

*

　　天边渐渐露出了一抹鱼肚白，莉丝和雷蒙被带上了手铐，和汤姆森一起被警察带进警车里。

　　在经过唐晓翼面前时，莉丝停了下来，美丽的脸庞上还挂着泪水，她向唐脱翼露出了一个略显虚弱的笑容。

　　“晓翼，我很抱歉。”

　　唐晓翼目光复杂：“学姐，你不应该这么做的。”

　　“晓翼，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我不希望当我老了的时候再后悔，你知道吗，我让你参与这件事，其实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让你阻止我的。”

　　“学姐我，对不起……”

　　“我说这些可不是想听你说对不起的，虽然事情的结果不是我一开始想得那样，但我并不后悔。你看，我虽然没能杀了他，但他即将要为自己曾经的行为付出代价，至少这一点，我是满意的，晓翼，有些事要试试才能知道结果。”

有些话点到即止，莉丝看向唐晓翼身边目光复杂的少女，柔声道：“阿芜，抱歉。”

　　姜芜摇摇头：“你不用跟我说抱歉，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最多就是瞒了她一点真相。

　　“我当初告诉你的时候并没有想过你会帮我，不管怎样，你吃下的那块饼干确实是帮了我。”

　　莉丝的脸上重新浮现出熟悉的温柔笑意，“晓翼是不是凶你了？”

　　姜芜摇了摇头，说实话她并不觉得那算是什么，左手向后探去，毫不意外地握住了另一只手。

　　“看来我多虑了。”莉丝幽幽叹了口气，“如果重来一次，我想我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莉丝三人被警察带上警车离开了，唐晓翼站在原地出神，良久才偏过头，露出了那副熟悉的、略带些痞气的笑容。

天已经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