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从半敞开的玻璃窗吹来的风,早晨第一节课的预备铃也在耳畔响起,包裹住刚刚苏醒的校园。
“亚轩,班主任让你下个课间去一趟办公室。”
趴在桌子上的少年突然被打搅,带着不满的情绪抬起头,看清来者是徐清清后,轻轻抬了抬眼皮表示收到,转而继续带着困倦小憩。
没被搭理的徐清清咬了咬下嘴唇,攥着衣角回到自己的座位,眼里是不清不楚的失落。
如往常一样,宋亚轩把老师讲课的声音当做催眠曲,下课铃便是他的起床闹铃。
骤然想起班主任请他喝茶,起身伸了个懒腰便从后门绕出了教室。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正准备抬手推开,就听见不大隔音的办公室里传来两道交谈的声音,一道是他现在的班主任,另一道是他降级前的班主任,一个年轻,一个沧桑。
索性收回了悬在半空中的手,贴在门后听里面的动静。
交谈声依旧一唱一和。
“也对,你带的这个班成分本来就复杂,没几个是正经学考升上来的。”
“唉,好些个转校生,有几个学校硬塞进来的,还有俩留级的。”
“留级的是难搞哦,我年轻的时候也带过几个,一个比一个狂!对了,亚轩那小子最近没闯祸吧?”
“比上个学期好点了,但还是最不让人省心,上课都不听的,把我们班好孩子都带坏了,也不知道您是怎么忍了他两年的……”
话语声中夹杂着轻轻的唉声叹气,谁都不知道被站在门口宋亚轩听了个干净,默默捏住了拳头,精瘦却结实的手臂上青筋明显突起。
丝毫没有犹豫地,没穿校服的少年只给办公室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
又浑浑噩噩地熬过了一个上午,中午在食堂吃完饭,没来由地被严浩翔拽去了两栋教学楼间狭窄阴暗的监控死角,这里堆满了废弃的杂物。
宋亚轩“怎么……靠!”
心里的疑惑还没完全吐露,一个实实在在的拳头就落在了脸上,眼前的景象模糊了一瞬,许是巨大的冲击力使他牙齿磕破了皮肉,铁锈般的血腥味在唇齿间漫开。
宋亚轩向来是不吃亏的性格,莫名其妙挨揍也是他心中怒火熊熊燃起,顾不得假惺惺探究这个拳头的缘由,便毫不客气地将一身蛮力还给对方。
正午烈日当空,让不透风的角落也短暂地享受到阳光的暖意,在许久没有降水的春末,却无法驱散持久的干燥烦闷。
看似一切暖洋洋的午休时段,没有人注意到往日情同手足的兄弟俩正在角落里大打出手。
直到双双体力耗尽,他们便躺在那些破旧的书桌椅后喘着气,丝毫不在意地上许久未打扫的灰尘染脏了衣服。
宋亚轩会打架,清楚地知道怎样下手会很疼却不伤,所以严浩翔只有脸上挂了点彩,身上顶多几块淤青。
与其相比,严浩翔的打架技术就显得拙劣了许多,情绪激动起来只会乱挥拳脚,纷乱之中隔着一条长裤划伤了宋亚轩的小腿,血液流出将浅色的牛仔裤染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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