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后悔。

　　“以后，我会盯着你吃药的。”

　　虎杖冷不丁地冒出了这么一句。

　　花情月面上没有反驳，心底却在计划如何在虎杖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把那些药都销毁。

　　而且他总有不在的时候吧？总不能成天盯着她吧？

　　看着她出神的表情，好歹当了那么多年的幼驯染，虎杖悠仁也猜到了一部分花情月的想法。

　　于是，他又补充了一句，“就算我不在的时候，狗卷也会替我盯着你吃药。”

　　——由于狗卷棘和他一样奋不顾身地去救花情月，虎杖也算是多了几分对狗卷的信任。

　　为了以防万一，他将这件事也和狗卷棘说过。

　　不同于往常的饭团语，狗卷棘是直接说的：“我一定会的。”

　　事到如今，沉默了片刻的花情月试探性地透露了一点自己关于药和世界真假的想法。

　　“呐，虎杖，你有没有想过，假如我们所处的世界…它不是真的呢？”

　　只觉得是花情月臆想症犯了的虎杖默了一会儿，问道：“这回你又梦到了什么？”

　　如实交代了自己梦到的画面后，花情月看向了虎杖，期待他的回应。

　　然而得到的回复却只是让她如坠深渊的四个字——“好好吃药。”

　　“你不相信我。”

　　花情月觉得自己从未那么冷静地说话过。

　　而且，她还怀疑自己并没有真正地醒来。

　　为花情月削苹果的虎杖轻叹一声，将刀子放在一边，道：“小乖，你只是病了。”

　　这句话一出，花情月垂眸轻笑一声，然后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拿起水果刀，砍向了虎杖。

　　随后，对方的身影透明了一瞬，似乎有点错愕。

　　“你…怎么发现的？”

　　一直到他问“这回你又梦到了什么”，花情月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这些也很可能是虎杖会说的。

　　可是“好好吃药”和“你只是病了”这两句，尤其是后者，才是它露馅的标志。

　　只能说这层梦境比上一层梦境更劣质。

　　倘若以上层梦境的记忆为根据，虎杖是不会这么说的。

　　他总能看到一件事情乐观的方面，往好的那面来说……

　　一晃神间，花情月发现自己再次苏醒，看到熟悉的布局后，意识到自己正在学校的医务室。

　　病床边上有两个人，坐在椅子上，眯着眼休息。

　　觉得自己躺得有点久了，想动一动的花情月刚挪了一下，发出了一些响动，两位就清醒了。

　　“大芥？”

　　“小乖，你没事吧？”

　　两个人同时开口。

　　“不用担心，我好多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过药的原因，还是杀了冒牌货的原因，花情月觉得自己很精神，那些不舒服的症状一个都没有了。

　　就是，她好像暴露了自己对这个世界产生怀疑的事情了。

　　不过，花情月从来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任何决定。

　　不杀冒牌货，自己会困在那层梦境，甚至迷失得更深。

　　杀了冒牌货，她才有回来的机会，乃至是突破这个梦境的机会。

　　而且，花情月总觉得不应该只有自己才发现了这个世界违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