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

朴综星在前面开车，李羲承和姜至坐在后坐，被朴综星一句晦气打破沉默。

车子漫无目的的穿梭在各个高速公路之间。

以往这个时候，姜至会扑进他怀里大哭，哭到他都恨不得把自己撕碎了去填充她的快乐。

可她就这么一动不动的沉默不语，一句话也不说，一滴眼泪也没留。

前面的朴综星忍不住了：“姑奶奶，你别不说话啊，心里头难受就发泄出来啊，你要是不舍得打他，你下来捶我也行啊！”

李羲承看着姜至的睫毛，随着车厢的晃动而微颤。

他心中不自觉想，姜至变得比以前坚强许多，以前姜至哭完了会赖在他怀里问他如果没有他自己怎么办，他希望她坚强，那样就不会受到太多伤害，可现在，他似乎更加的心慌。

如果你坚强到可以独当一面，那我对你来说有什么用。

“小时候，父母为了给我治病花光了所有的钱，他们卖了房子，爸爸还去借了高利贷。”她自顾自的说着。

朴综星和李羲承不约而同的从后视镜对视一眼。

他们都知道姜至的情况，一时间不明白她在说什么，朴综星欲言又止，却屡次被李羲承眼神制止。

她回忆着小时候，继续说道：“那个时候，我听到很多不和谐的声音，他们用难以启齿的话骂我，有的人，还盼着我早一点死掉。”

她的眼睛发酸，抬头看向车窗。

“想活下去的念头一直到在我看到爸爸偷偷找黑心医院想要卖器官的那刻烟消云散了，我也和爸爸妈妈说过我不想让他们再继续治我的病了，他们很认真的商量了一段时间，后来他们说无法接受我离开，”

“可在医院的日子太难受了，每次疼的都想要从二十层高楼跳下去。”

意识到自己越说越远，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继而回过头看向李羲承若有所思的双眼，说道：“好几次离死掉那么近，你觉得我还会害怕别人怎么说我吗？”

李羲承看着她漆黑的眼眸，在那双眼里，好像装着另一个人，他第一次觉得，姜至在他没有发觉的情况下，变了好多。

车子不知什么时候停在了盘山公路，朴综星怕姜至觉得不方便说话，就带上了耳机，但耳机却没有一点音乐。

姜至轻轻挽住李羲承的手，手心传来的温度给予了她巨大的安慰。

“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他不善言辞，只能给她看似普通的承诺。

姜至苦笑，正要说什么时，李羲承提前开口：“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别怕，不管发生什么，受委屈我会保护你，病痛我也不会离开你，相信我。”

他的眼神，就是他爱她的证据。

车子停在姜至家门口，李羲承把她的外套拉的更紧，说道：“今天下午去参加学生会主席会，没注意手机，明天打电话给我。”

姜至点点头，抱着他说：“明天我醒了就给你打电话。”

昏黄的路灯打进姜至的眼睛里，倒映着他的脸庞，姜至的鼻息窜进他的脖子里，不由惹的一瞬骚动。

食指抬起她尖尖的下巴，他低下头，深深的吻住她的嘴唇，姜至转过身，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学着回应他的吻。喇叭声不合时宜的响了两声，他们不理会，路灯下的拥吻仿佛要一辈子才好。她的初吻，她第一个爱的人，在这荒凉的世界上，他是唯一可以和父母一样重要的人。

喇叭烦躁的嘀嘀又响了两声，李羲承松开她，眼睛却紧紧的盯着姜至。

“要记得我，不论在哪里，都要记得我。”

李羲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烈的第六感，但他必须要告诉她，不管以后在哪里，发生了什么，都不可以忘了他。

可在姜至听起来却再清楚不过，她不想追问李羲承是否知道了自己不属于这个身体，她可以完全的让他放心。

她永远不会忘记他，不会忘记她爱的人叫做李羲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