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如梦（18）天山雪

红日西坠，“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锦瑟半江红”，绚丽的霞光洒在降雪的红衣上，渡得她容颜愈发艳丽。

她穿艳色衣衫娇媚如富贵花，穿素色衣衫清冷如云间月、天山雪，直叫人见了她便移不开眼。

她提起软烟罗纱裙摆，丫鬟搀扶着她马车。

站在门口目送的谢危忽道：“灯会快到了，要不要一起去逛灯会？”

往年他都不去这样热闹的地方，何况那时他与降雪在世人眼中是师生，师生一起逛灯会，难免对降雪清白有损。

可今年不一样了，他快要去提亲了。

降雪愣了愣，随即脆生生道：“好。”

反正谁先提，她跟谁逛。

谢危唇角微弯了个弧度，这似乎是降雪头一回如此明了地答应，不回避，不支支吾吾。

马车没一会儿便到了姜府，穿过大堂，降雪径直朝瑞雪楼走去，瑞雪楼是她的居所。

如今正是木芙蓉花盛开的季节，小道上满是木芙蓉花的清香。

降雪捡起一朵落在地上的木芙蓉花轻嗅，便听一阵清越的嗓音自她脑袋上分传来，她抬眸看去，燕临正抱剑坐在枝头，微仰着下巴看她，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

降雪被他身上的朝气感染，忍不住露出一个笑来，“下来说话。”

燕临从树上下来，稳稳落在地上，拍了拍手掌，“去看看灯会不？”

灯会是两人相识的日子，燕临一直把灯会看得很重要。

降雪模样有几分为难，“我先前答应过别人了。”

闻言，燕临有几分失落，“答应了谁？”

她轻轻垂眸，晚风拂过她发上的流苏，流苏撞在一起铃铃作响，“我答应了谢先生。”

燕临纳了闷，“谢先生约你逛灯会什么？”

降雪无辜摇头，“不知道。”

燕临在瑞雪楼的院子里来回踱步，“莫不是因为他往年都没逛过灯会，你又是他唯一认识的女子，便约你？”

降雪哑然。

燕临揉揉她小脸，“我们三个一起去，最熟悉上京的，还是本世子我！”

降雪错愕瞪大眼，“当……当真么？”

燕临摸摸她发，“自然当真。”

降雪心里犯起了难，谢危跟燕临应该不会打起来吧……

转眼便到灯会那日，降雪还未到约定之处，谢危和燕临便碰头了。

燕临作了个揖：“谢先生。”

谢危平日里对燕临一向多有照拂，燕临一直觉得谢危于他而言如师如兄。

谢危微微点头，“燕临，你也在这，正好，我有话要与你说。”

燕临微微错愕，“不知先生有何指教？”

谢危瞥一眼姜府的方向，他来得早，这会儿降雪估计刚准备出门，他还有时间与燕临谈话。

谢危拉着燕临去了家安静的茶馆。

……

“小姐，到了。”

车夫的声音响起，一只素手撩开马车帘子，降雪提着水红色的裙子缓缓下马车。

谢危伸手搀扶她，饶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水红色很衬你的肤色。”

降雪环视四周，不见燕临人影，燕临一向守时的，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