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OZ的阴谋（二）

　　二十五年前，人头猎人案告破。

　　诺贝尔生理医学奖候选人丹尼尔李博士研发了一样技术，即“变态基因”的胎前检测，可以对腹中的胎儿进行DNA检测。

　　当时的一个党派政府为了权力的稳固执行，决定将“把杀人魔遏制在摇篮之中”这个议案付诸实践，对检测出“变态基因”的胎儿进行打胎处理。然而，在代表团开会之后，这个议案仅一票之差被否决了。

　　为了让“议案”重新上台，那个党派的代表人、秘书长崔英信找上丹尼尔李，在她的巧言令色下，丹尼尔李将刚检测出来的两个拥有变态基因的胎儿信息交给了她。

　　而从那一天开始，崔英信一党和拥护“议案”实行的人便组建起一个地下秘密组织，后来又煽动“人头猎人”案的受害者家属加入他们，美曰其名说要建立“不再有向他们家人这样的受害者出现的理想世界”，让受害者家属们对两个尚在母亲腹中的胎儿进行观察与记录，两个孩子出生和成长，他们都在暗处观察。而这个地下组织，名为“OZ”。

　　不过这些丹尼尔李刚开始是不知道的，他将胎儿资料交给崔英信之后就到美国去了，近些时间听到国内出现精神变态杀人魔的消息，又刚好接到采访邀请，便回了国，得知了OZ这些年的行动。

　　在近二十多年的跟踪调查中，OZ的两个实验对象，一个有了精神变态的倾向，另一个则没有表现。在发现实验鼠一号杀了人后，OZ不但没有报警，反而在一些方面帮助杀人，甚至直接参与杀人。他们会在暗处窥探着实验鼠一号，在他杀完人后拍下受害者的照片做实验记录，仅仅为了他们的实验能够成功。

　　丹尼尔李向崔英信表示自己不赞同这种利用受害者家属的做法，也反对OZ组织不管甚至刺激实验鼠一号做出杀人举动，打算向国民主动承认自己泄露隐私的过错，将他们做的事公布于众。

　　这就遭到了OZ的追杀，他开始了躲藏。

　　后来他听说韩叙俊的儿子在医院工作，便找上了他。

　　讲到韩叙俊的时候，尹宥英看向正在开车的成耀汉，心想：原来他是韩叙俊的儿子啊，怪不得在医院时听到韩叙俊这三个字就沉着脸直接走了。

　　尹宥英静静听着丹尼尔李讲着事情的来龙去脉，她的心里已经明白了一些事情了，但她还是问了出来：“所以，那个实验鼠一号是？”

　　“是一个叫 ‘郑巴凛’ 的人。”丹尼尔李回道。

　　——

　　郊区的某处，郑巴凛挥舞着拳头，一拳狠狠砸在黑衣人脸上，那人流着鼻血倒在地上，郑巴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笑着说：“喂，跟踪我？看到的挺多的嘛臭小子。”

　　他毫不留情地拽着那人的头发，提到自己面前，整个人阴沉沉的：“看到我杀人却没有报警，你也想当我的子民？”他把那人往地上用力一丢，“可是怎么办呢？你太笨了，我好像看不上你呢。”他发出几声讥笑，拍了拍衣服，说：“待会还要去派出所上班，可不能弄脏衣服了。我想想，该怎么处理你好呢？嗯？”

　　——

　　尹宥英听到丹尼尔李的回答，她的内心激动无比。

　　果然是巴凛，这真的是——太棒了！

　　不愧是我看中的家伙，完全就是两面派嘛，平时善良得很难让人起疑心呢，真会伪装呀。

　　“精神变态有着先天的疾病，从出生起就丧失了共情能力，他们不会，也没办法爱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他们的一切情感，都是伪装出来的。在他们的世界里，自己才是中心。”丹尼尔李说。

　　尹宥英暗地里笑了笑：就是说啊。

　　——

　　“这孩子是生病了吗？”客厅里，一名年轻妇女忧心忡忡。

　　“什么生病了，她分明就是一个小怪物！”一名男子不满地喊着。

　　“你小点声，孩子还在房间呢。”

　　“在房间怎么了？就要让她知道她做的那些事情有多可怕！”

　　“好了，宥英才八岁啊，只是个小孩子。”

　　“哪个正常的小孩会把洋娃娃的头扯下来掏出里面的棉花？成年人看了都不寒而栗。”

　　房间里，尹宥英背靠着房门静静地低着头，小小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长长的眼睫毛盖住了灰蒙蒙的眼眸。

　　吵死了。

　　她看向床底那七零八碎的洋娃娃部件，心说，

　　这么做是不对的吗？他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那以后不让他们知道就好了。

　　门外的争吵还在继续。

　　“学校那边已经好几次向我发来投诉了，说我们女儿从不跟人讲话，对老师的态度也很冷淡，还喜欢抓来各种虫子青蛙放在座位上，吓哭了很多同学！”

　　尹宥英的眼睫毛微微一动。

　　只是对那些东西很好奇，就想抓来观察观察。我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会那样看我，这让我很不喜欢。

　　“让她转学吧。我工作调到九灵市。”

　　转学？是什么？算了，都一样，无所谓。

　　——

　　在成耀汉家的地下室待着，尹宥英有些百无聊赖，她的身边是已经昏迷正在恢复的丹尼尔李。

　　成耀汉说，他要亲自验证丹尼尔李话的真实性。

　　成耀汉的朋友，金俊成，是人类基因研究所科技部的成员，据说他在接到成耀汉的电话之后，就黑进了他们公司的系统，发现真的有一个名为“OZ”的地下组织，并盗取了他们的一些内部资料。

　　“喂，耀汉呐，你让我调查的东西，我越查越是吓了一跳，是一个叫作OZ的地下组织。具体的我们见面说，我去找你。”金俊成给成耀汉打电话。

　　“医生，”尹宥英说，“如果验证那些话是真的，你会怎么做？”

　　“我会报警。凶手理应被逮捕。”成耀汉回答。

　　尹宥英沉默了。

　　很快，金俊成带着一堆照片和资料来了，三个人看着桌上一堆的照片。

　　“宋秀浩，边顺英，赵美晶，不知名流浪者......这个是谁？”

　　“应该是警察还没发现的受害者。”

　　“这些都是凶手离开后拍摄的吧。”

　　尹宥英打开两本实验记录报告册，一本是成耀汉的，一本是郑巴凛的。

　　她看着OZ偷拍的郑巴凛的照片，久久没有移开目光。

　　“喂，我要提供最近那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的线索，请到xx路xx地找我。”

　　成耀汉整理完资料便出去了。

　　尹宥英不想郑巴凛被抓，但是她并没有太担心，因为据她了解的OZ，其背后的势力还是不容小觑的。

　　成耀汉留了个心眼，他在通知警察的地方躲起来观察，果然，来的“警察”并不是真正的警察，怕也是OZ派来的人。

　　他又打电话给了电视台说要爆料，但来的人依然不是真正的记者，还是OZ的人。

　　几次尝试之后，他意识到走正常程序是行不通的了。

　　“可恶，这个组织的爪子到底有多长啊？”成耀汉愤愤道，“既然走不了司法道路，那我就亲手杀了他吧。”

　　——

　　从成耀汉家离开后，尹宥英回到了自己的小店，她并没有将自己曾经与郑巴凛面对面的事情告知他们，但也有选择性地向他们提供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OZ的线索。

　　“终究不会是一个阵营的，还是保留一些比较好。”尹宥英缓缓吐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