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捕食开始

　　第二天，电视台刑侦类节目的节目主持人崔洪珠找到尹宥英，说邀请她做一个采访，关于拳击馆馆长宋秀浩的案子。

　　福英社区内，郑巴凛正在帮一户人家搬家，街坊邻居都夸他是个热心的小伙子。

　　尹宥英采访结束后回到小店，包装好甜点就出门了——是社区奉伊奶奶的订单。

　　当尹宥英拎着甜点走进奉伊奶奶家的小院时，看到了这么一个场面——

　　郑巴凛被奉伊奶奶抓着衣袖要他留下来吃饭，而郑巴凛执拗不过无奈地看着自己被拽的掉了一小节的袖子。

　　尹宥英进来的那一刻，郑巴凛的表情是凝固的。

　　“哎一古，宥英来了呀。”奉伊奶奶向她招招手，“孩子，来，过来。”

　　尹宥英应了一声，又看向郑巴凛：“郑巡警也在这里啊，你好啊。”

　　郑巴凛立马热情地问好：“尹小姐，哦不，宥英呐，你好啊。”

　　奉伊奶奶：“看来你们俩认识啊，那更好了，都坐下来一起吃饭吧。”

　　说着奉伊奶奶摆上了一盘泡菜饼，又拆开了甜品盒。

　　“宥英呐，你怎么又多放了两盒啊？你这样真的不会亏本吗？”

　　宥英弯起眼角摇摇头：“不会的阿奶，这些都是我自己做的，除去人力，材料什么的一点也不贵的。而且啊，奉伊妹妹现在上学，正在长身体，就给她多带了点。”

　　郑巴凛问了一句：“老人家，宥英，你们看起来很熟悉呀？”

　　奉伊奶奶：“是呀，虽然宥英才搬到这片区不久，但她呀，跟巡警你一样呢，很热心，经常会帮助区里的人。你们两个呀，都是善良的人，将来会有福气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两块甜点取出来放到两人面前。

　　郑巴凛和尹宥英听到奉伊奶奶这么夸自己，都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郑巴凛道了谢接过甜点咬了一口，甜点的香甜在口腔里蔓延开来。郑巴凛突然觉得自己的内心好像被流水洗涤过一般，心情格外愉悦，他的大脑瞬间被一种兴奋感填满，这种兴奋感，就像——就像他看着面前的人满含恐惧咽了气，产生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快感。

　　他，天生带有特殊突变基因，拥有这种基因的人，被称为“psychopathia”，精神变态。小时候他一直在努力抑制自己，直到几天前，他杀了宋秀浩，他第一次感受到以前从没有过的满足、愉悦和兴奋。

　　精神变态们往往会为了追求这份快感而不断地杀人，因为在他们的世界里，自己才是中心。

　　因此，就会出现连环杀人魔这样的一类人，成为对社会有威胁的人。

　　但是精神变态们往往又很善于伪装自己，这使得各个地方对案件的侦破显得十分缓慢和棘手。

　　郑巴凛盯着手上的甜点，一时愣住了，竟忘记咀嚼。

　　好神奇......

　　尹宥英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郑巡警？”

　　郑巴凛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说：“啊，宥英做的甜点太好吃了，很少有吃到这么好吃的甜品，有点失礼了。”

　　他将剩下的甜点吃了，欣然感受着它带来的愉悦心情。

　　郑巴凛无声地注视着正在与奉伊奶奶谈话的尹宥英。

　　好吧，看在这甜点的份上，暂时先不杀你了。

　　这时尹宥英突然转过头看向郑巴凛：“对了，那个案子进展怎么样了？”

　　“啊，那个案子吗？我只是个社区巡警，不太清楚诶。不过听说调查组已经判断了是复仇杀人了，宥英说对了呢。”

　　尹宥英很高兴。

　　郑巴凛又几次试探地询问她是否知道他的身份，但尹宥英看起来确实像毫不知情的样子，他才稍微放心了一些。

　　——

　　这几天里尹宥英经常会在社区里碰到郑巴凛，偶尔也会遇到正在出警的郑巴凛。

　　这天派出所接到群众报案，说是发现了被虐杀的动物尸体，郑巴凛跟两个同行的巡警一起到达一个下水道口上，当流浪猫血淋淋的尸体被捞上来时，郑巴凛终于没有忍住，捂着嘴跑到一旁拼命呕吐。

　　那两个巡警皱着眉用钳子挑起死猫，愤怒又惋惜地说：“太残忍了，这家伙把猫的牙齿全部拔下来了，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起杀猫事件了，每次都把猫牙扒光丢下水道，这个人是变态吗？”

　　金巡警回头看了眼吐的稀里哗啦的郑巴凛，无奈地摇摇头，向身边的巡警吐槽：“我说，郑巡警看起来不太适合做这份工作呢。”

　　说着他转过身朝郑巴凛调侃道：“喂，郑巡警，你这样可不行呀，看见死猫就这么受不了了，那见到死人是不是就要直接跑了呀？”

　　郑巴凛抚着胸口一边顺气一边鞠了两躬：“对不起对不起，我会努力适应的。”

　　“算了算了，你把资料送到派出所所里登记吧。”

　　“好的好的，真的很抱歉。”

　　郑巴凛抱着案件资料转身没走几步，就迎面遇上一脸困惑的尹宥英。

　　“唔，宥英呐，你什么时候来的？”

　　尹宥英：“刚好路过，听到了郑巡警你的声音，就过来看看。这是在？”

　　郑巴凛指了指不远处的两个巡警，解释到：“收到报案过来查看。哎呦，小猫好可怜，怎么会有人对小动物这么残忍啊？不说了，我先去送资料了。”他挥挥手，小跑着离开。

　　尹宥英望着他的背影，不自觉地眯了眯眼，心里泛起嘀咕。

　　是错觉吗？怎么感觉郑巡警看到猫尸体的反应有点不对啊，呕吐和怜悯都好特意，就像是装出来的一样......

　　尹宥英晃了晃脑袋，抿了抿嘴。

　　算了，不想了，郑巡警那么善良，过于心疼小动物也是正常的嘛。

　　——

　　武珍北部署警局里，调查组仍在为宋秀浩的案子奔波忙碌，但有用的线索却是少之又少。

　　高武治是个急性子，案子迟迟没有进展让他很是急躁，本就爱喝酒的他最近喝得更多了。

　　然而，高武治不知道的是，在刑警们都在调查宋秀浩案子时，另外几起凶杀案正在悄然发生。

　　电闪雷鸣之时，在一家服装加工厂的工人休息间内，一名工人倒在桌子上，尸体的臭味渐渐招来成群的蚊虫。

　　武珍市街道的一处角落，垃圾桶散发着恶心的味道，一只光着的脚从后面伸了出来。

　　夜幕降临，天上下着小雪，边顺英下班回家，手里拿着给女儿打包的饭食，匆匆行走在巷子里，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突然一只手不知从何处伸了出来紧紧捂住她的嘴，紧接着她的脑袋被重重地敲了一下，就这么昏了过去，倒在地上，饭盒掉落，里边的汤和食物撒在地上，鲜红的血液迅速将洁白的雪地染红，一滴又一滴流进下水道。

　　第二天上午，高武治追赶着一名杀人嫌疑犯到了楼的顶层，他气喘吁吁地爬上来，拔出腰间别着的手枪，上了膛，握住枪柄对准了嫌疑犯，但因为酒劲未过，抓着枪的手总止不住颤抖。他朝那嫌疑犯喊话：“喂，待着别动，让我一枪送你上西天。”那嫌疑犯一脸震惊：“什么啊？喝酒了吗？警察疯啦！”高武治冲他嘿嘿笑了笑。

　　嫌疑犯爬上天台的围栏，站在边沿上，高武治立马喊到：“干什么，赶紧下来，如果你从那掉下去，我会超空虚的。”

　　嫌疑犯大喊：“行啊，开枪啊，你开啊，我就跳给你看！”

　　高武治放下枪：“谁说要开枪了，开玩笑呢。”

　　嫌疑犯指着高武治：“开玩笑？你是那时候那个家伙吧，自己让我逃跑却在背后想开枪打死我！”

　　高武治嘿嘿一笑，小声嘀咕：“臭小子，记忆力真特么好。”接着他掏出手铐：“知道了，我逮捕你，逮捕你，下来吧。不过你可要想清楚了，你侵犯了两个女生，还用锤子敲死，性质是什么样的你应该知道，但这个该死的国家会判死刑吗？绝对不会！你会怎么样呢？就是坐牢坐到死。不过你长得还不错，要知道，监狱里有什么样的变态谁也说不准，到时候你再求着我杀你我也没办法了。”

　　嫌疑犯向后看了一眼，高武治见状连忙大喝：“喂！真要跳吗？这小子真的特么听不懂人话。赶紧下来！你要是从这跳下去，内脏会溅得到处都是，不替收拾的人想想吗？自私的小子！”

　　嫌疑犯慌乱地赶紧前进一点点。

　　高武治拍拍已经收到腰间的手枪：“所以啊，还是干脆一点。你就站那里别动，我从这里开枪，就按中了我的枪掉下去的，解决这事儿，OK不？”

　　那嫌疑犯左顾右盼，又往后退了一步。

　　高武治拔出枪，因为喝酒的缘故手还是止不住地抖：“啊西，这酒可真得戒了。”他低下头锤了锤那拿枪的手，举起来抬头一看，面前竟空无一人。

　　“哪去了？真跳下去了？？！

　　他赶忙上前，扶着围栏向下看，那嫌疑犯已经躺在下面的人行横道上，鲜血淋漓。

　　“啊西，啊西。”高武治垂头丧气地沿着围墙蹲坐下来，“对我人生没有帮助的家伙，啊西。”接着他从怀里掏出一瓶酒仰头喝下去。

　　临近傍晚，一阵铃声打破了寂静。

　　高武治迷迷糊糊从地上爬起来接过电话，申尚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传来。

　　高武治立刻扶着墙站起来，跌跌撞撞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