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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冰裳回到了拔情丝那晚 完

叶冰裳回到了拔情丝那晚

  4

  虽比黎苏苏二人早一日出发,但她终究体弱只能坐马车,几乎是日夜兼程,终于在第四日遇上了二人。

  

  彼时天将黑,萧凛与叶夕雾支了火堆围坐在旁闲聊,叶冰裳赶到悠悠的停下了车。前几日雇来的马夫只答应送她一程,后面几日都是她自己驱车,早已换了一身便行的黑衣,依旧帏帽遮面。

  走到二人面前,她揭下帏帽,先与黎苏苏对视一眼。

  

  叶冰裳见她神色清明,不知有未有中傀儡术,虽然这次她并未做二人的催化剂,但多留一份心眼总是好的。朝她颔了颔首,黎苏苏亦对她点了点头。

  随即视线移向萧凛,他在狱中多日,如今又风尘仆仆,显得有些狼狈,但仍风姿不减。一时间周遭空气流动,两人相对无言。

  叶冰裳眼睫泛红,前生在情丝之事东窗事发后,便再也未见过殿下,既然她如今又能再见萧凛,说明因果是可以被改变的,不是吗?久久望着萧凛充满生气的脸,她想此刻她是应该哭的,胸腔中翻江倒海,舌尖甚至泛起铁锈味,却没落下一滴泪来。

  萧凛最终却只是温柔的笑了笑,一如往昔,张开双臂:

  “冰裳。”

  她像是得了释放令的犯人,扑进萧凛的怀中,多日来像是绷紧的弦,终于舒展片刻,将脸埋入他的胸膛,手紧紧搂着他。

  她道:“殿下……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萧凛失笑,挂着的心却也悬落片刻。“我从未责怪你,那日在大殿中,是澹台烬……对我施了禁言。”他说。

  

  萧凛低头却见她溃烂未好的手指,心顿时如刀绞,伸手抓住她的指尖,眼底流露出痛色:“是我不好。”

  叶冰裳揪着他的衣襟,嘴唇微张,想说些什么,泪却先流了下来。萧凛伸手轻轻将她眼下的泪拂去,又抚平她的眉心,借低头掩饰眼中的水光,两张脸亲昵的蹭在一起,泪水却砸在对方脸上交融。

  叶冰裳肩膀微微颤抖,有些恍神,自从澹台烬回了景国,她与殿下总是聚少离多,每每见面,少不了的是生死与泪水,叫她怎能不恨。她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生前死后渺无前尘,萧凛却不是,他一生高洁,却落得个那样的结局……她咬了咬下嘴唇,抬起头和萧凛对上眼神,在他氤氲错愕的目光中伸手,一点一点拭去他脸上的泪,勾出一个笑容。

  殿下,此番若我侥幸保住一条性命,绝不叫你再为此落一滴泪。

  叶夕雾在一旁见他二人旁若无人温情的样子,难得的沉默了。

  尴尬的开口:“时辰不早了,以免澹台烬追上来,我们即刻出发吧。”

  萧凛点了点头,叶冰裳伏在萧凛胸前,依旧提防的盯着她。最终还是被萧凛缓缓拉起了身。

  后面几日叶冰裳弃了马车,和萧凛共乘一匹,果真是快多了,不多时便到了驻扎地,只是一片苍无并不见有驻扎之迹。

  

  萧凛吹响秘哨,庞宜之果然带着人慢慢围了过来,见到萧凛和叶夕雾眼底漫过欣喜,又见到了叶冰裳,脸色又变。

  但终究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略过她,面带喜色的同萧凛和叶夕雾讲话。这一路上三人不是赶路就是萧凛同叶冰裳讲体己话,虽然萧凛偶尔也会与她搭腔,但终归是有隔阂,这会见到庞宜之眉梢都带着喜色。

  见到这场景,叶冰裳忽然觉得有些微妙,心头泛起一股不可名状的沉重,她眼睛几乎不敢离开叶夕雾,紧紧盯着她。

  

  果然,几人亲亲热热的寒暄后叶夕雾的眼神逐渐变得空洞,散发出一股异色的光彩,见此情况,叶冰裳如坠冰窟。

  哪怕她已经没在粥里下孔雀胆,哪怕叶老太太还好好的活在世界上,哪怕她已经提前叮嘱了叶夕雾,却仍然改变不了结局吗。

  萧凛和庞宜之也注意到了她的异常,于是便迈步过去想要查看她的情况,叶冰裳此时几乎冷汗都出来了,全身颤粟,心口狂跳,极度的惊恐从脊柱蔓延上来。

  不,不……!

  就在萧凛靠近她的一瞬间,叶夕雾手中变化出一枚噬魂锲,欲往他腹部插去。叶冰裳几乎用尽她此生最快的速度,不过一息之间,将叶夕雾扑倒在地,她催动护心鳞护在心口,却依然有一部分扎进了血肉。

  叶冰裳在扑倒她后,缓缓露出了笑意。

  借视线盲区挡住众人的视线,从腰间掏出一柄早已准备好的短刃,握住叶夕雾的手往里推一寸寸扎进原来的伤口。她忍住闷哼,几乎是连根没入,随之血液喷薄而出,飞溅在二人脸上。

  

  意识已渐渐模糊,叶冰裳却双眸发亮,盯着叶夕雾变化的眼神,见她从空洞慢慢变清明,意识回笼。

  

  成功了。

  

  叶冰裳终于敛起笑容,唇中吐出鲜血,偏头见萧凛目眦欲裂的冲过来抱住她。

  叶夕雾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在原地僵住了,直到身边兵士对她举起剑,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庞宜之心头极其复杂,他一向看不起叶冰裳,没想到这种关头却是她替萧凛挡下一击,而他一向欢喜佩服的叶夕雾却一路跟过来只为刺杀萧凛。他赶忙围过去查看伤势,见到露在血肉外的一截,他瞳孔剧烈收缩,居然是噬魂锲!又有些庆幸幸好萧凛没挨上这一击。

  他悲愤道:“二小姐,难道你一路跟到这里,就是为了替澹台烬暗算殿下吗?你怎么能这么做啊!”

  叶夕雾看了看抱着叶冰裳一脸痛色的萧凛,又看了看对她面露失望的庞宜之,最后望向自己的沾满血的手掌,全身颤抖,泪水滚落,“不……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大姐姐……殿下……我真的不知道……对不起……”

  萧凛手背青筋爆出,尽力压了下去,嘴唇发白,最终道:“先回去。”

  ……

  叶冰裳半卧在床上,垂首静静听着庞宜之和萧凛的交谈。

  

  “这东西叫噬魂锲,会吸人鲜血,日积月累,使人虚弱而死。”庞宜之道。

  

  萧凛手掌收紧,呼吸一滞。“还有办法吗?”

  庞宜之迎着他的目光,无声的摇了摇头。

  叶冰裳弱弱开口:“可否让我与殿下单独交谈一番?”

  庞宜之看了看她,又看看萧凛,得到萧凛的点头后起身走了出去。

  萧凛一步步走到榻边,了无生气,叶冰裳跟了他许多年,还是第一次在他身上见到如此死寂的神采,萧凛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颊边,泪水渐渐滚落,感受着她的温度。

  她虚弱的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摩挲着他眉下的痣,眉目眷恋。“殿下,尽快为我挂魂幡,送我出灵吧。”闻言萧凛泪水更甚,“不!”他下意识拒绝。

  叶冰裳一愣,随即璀然一笑,“殿下,你别担心,我不会死的。只是若不让人知道我已身死,澹台烬绝不会罢休。”她凑近萧凛和他四目相对,凄婉又温情,“殿下,若你不失去点什么,澹台烬他绝不会放你南下的。”

  萧凛懂她的意思了,他眼角的泪渐渐风干,形成一道泪痕,“冰裳,今日的事你一早便知道么?”

  叶冰裳答:“殿下说的是哪件事?我知你今日有身死之险,却不知澹台烬是这般借三妹妹之手的,更不知道……”她顿了顿,“澹台烬会用噬魂锲这样阴毒的东西。”

  萧凛眼底猩红,“你不知道就敢这样挡在我身前?谁叫你这样以身犯险的?若真出了事你叫我怎么办才好。”

  冰裳用下巴蹭了蹭他的发顶,“好了,你帮我叫下二妹妹来,我有话同她说。”萧凛抹了抹泪站起身来,安抚的摸了下她的发旋,得到一个温敛虚弱的笑。

  ……

  叶夕雾仍沉浸在刚刚发生的事间,即便庞宜之替她解了傀儡术仍然如行尸走肉般,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只见叶冰裳倚在榻上,冷着一张清丽的面容朝她望来,犹如一把利刃。

  “你之前是怎么同我说的,今日若非我在,萧凛可就真因你身死魂消了。”她冷冷开口。

  叶夕雾不住的眨眼,开口想说些什么:“我……”

  却被叶冰裳打断:“别忘了那日我和你说的,你现在立刻回景国去,和澹台烬说你爱他,满心满眼都是他再也装不下别人,要和他好好过日子,和他说我身死了,萧凛痛不欲生。若他仍要发兵,你便以命相逼。”

  叶夕雾拉扯着袖子,心内一团乱麻。

  她接着道:“这是你欠我的,如今我已将死,你还欠我一条性命。”她审视着叶夕雾,“还有,不要忘了你的目的,你若对澹台烬心软,你所做的一切都将前尘尽弃了,曾经为你而死的人全都将因你蒙羞。”

  

  叶冰裳静视着她,叶夕雾此人圣母又自私,若不下剂猛药刺激她,恐怕就要和澹台烬缠缠绵绵双宿双飞了,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以为自己亲手害死了一条性命。

  叶夕雾终于阖上了眼,重重的点了点头,左边一只眼睛流下了泪。

  在亲眼见到了叶冰裳的魂幡,亲手送叶冰裳出殡之后,她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和萧凛道别,踏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道路。

  ……

  

  更深露重之时,一只如白瓷的手从地底伸了出来。

  白衣乌发,一瘸一拐的走向前方还亮着灯火的小镇。

  ……

  再听到澹台烬的消息已是一个月后。

  这一个月叶冰裳隐姓埋名独自生活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自给自足。

  这日她从城外采药回来,听见城内许多人在议论,听说景国君王与王后大婚当日双双纵火殉情,如今举国大乱。

  叶冰裳闻言也只是微微一笑,这一次澹台烬未曾得到护心鳞,怕是当晚便被黎苏苏拔了邪骨。澹台烬自觉被背叛,若生不能在一起,共死也是不错的结局。

  什么神仙妖魔,世上多的反倒是痴男怨女。

  ……

  当晚她早早睡下,再睁眼居然看到了她自己。

  不,是八岁的自己!她看到小小的叶冰裳在门房罚跪,纤瘦细弱,看着活像五六岁的孩童般。她却听自己说:“小姐真是可怜,明明年纪小小又懂事,只怪这嫡庶之别,生下来便低人一等受尽挫磨……”

  又见到自己跟在情窦初开的十六岁的叶冰裳身后,和少年萧凛并肩走在城中大道,她感受到自己这具身体心内发出稚嫩慈爱的感慨:小姐熬了那么多年,可是熬出头有一个体己真心之人了。

  叶冰裳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这是嘉卉的身体!明明能感受到身体的情绪,可为何自己不能控制!

  画面一转又回到了刚落水后叶夕雾来看望,不——挑衅,看她飞扬跋扈趾高气扬,床上虚弱的捂着被单聆听的叶冰裳,自己心内忿忿又心疼床上娇弱的少女,几乎气的想落泪。

  又来到叶家投敌之日,自己被一具柔软的身躯护住,飞进轿中的肮脏菜叶尽数砸在了叶冰裳身上,鼻尖酸胀,心里又想:这样好的人,一定要有好报。

  最后来到宫变那日,因为茫然又害怕,只能紧紧拽着叶冰裳,听到她绝望的回答,心里想哭又惊恐。一个老太监挥着刀威胁,“快!把值钱的都交出来!”自己哭着说真的没有值钱的东西了,直到刀刺过来的那一刻被拉在了叶冰裳之前,随后入肉,意识渐渐消弭。

  看着那具美丽却又如枯死的花朵般的身体远去,流下了眼泪,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句感慨:

  小姐,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叶冰裳猛然惊醒,泪水和汗水已然浸湿了枕头,她胸腔狂跳,看着漆黑的屋内,她想爬起来点一盏油灯,眼前却忽然出现了一团青蓝色的荧光,像是一朵小小的兰花。

  它在叶冰裳眼前轻盈的跳着,随后钻进了她的颈间。

  叶冰裳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泪水决堤如潮涌。

  ……

  春寒料峭,乍暖还寒。

  景国的冬天总是很冷,不过终于入了春,气候好多了,但她体寒,仍是围了披风,来到溪边等待赴约。

  当日萧凛实在不愿弃她南下,执意要带她一起走,叶冰裳莞尔一笑,以吻封缄。

  “两个月后,泛舟相迎。”

  见一清俊身影远远划桨而来,叶冰裳又捂了捂披风,回头瞧这青山沟谷,眉目朦胧,像是在怀念什么。

  叶冰裳倚在萧凛怀中,衣白如初,眉目如故,萧凛问她在想些什么,她声音温软,笑道:

  “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

  萧凛闻言也笑了,低头吻了吻她的发旋,二人泛舟远去。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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