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

江芸茹点点头。

她的眼睛里，闪动着泪光，激动得难以自持。

“你别哭了。”赵宣看着她的泪水，莫名其妙又烦躁，“女孩子不要总流泪！”

江芸茹抿唇，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赵宣见她这般听话，又叹了口气。

他不由又想，他十几年来是怎么管教她的？

怎么把个姑娘家，养成了这样的性子？一时又调皮惹祸不服管教，一时又听话乖巧的？

赵宣心里乱糟糟。

他甩开脑海中这些杂念，走进了书房。

江芸茹擦了把眼角的泪痕。

“昨晚睡在哪里？”他问她。

“床底下。”江芸茹老实答。

赵宣：“……”

他想骂脏话。

他记得自己把她抱去卧室的。

“你怎么钻进去了？”赵宣问她。

江芸茹小心翼翼觑了眼赵宣。

赵宣的表情严肃起来。

江芸茹不敢隐瞒，只得把昨夜的事情说清楚。

她说完，惴惴不安看着他，怕赵宣责怪她。

谁知，赵宣却松了口气。

他甚至笑了笑，道：“原来如此，怪不得。”

“啊？”

“怪不得你钻进去了。”赵宣道。

江芸茹茫然。

怪不得？

什么意思？

他居然还高兴吗？

赵宣的反应，让江芸茹心里七上八下的。

江芸茹诧异，心猛然揪紧了。

她担心自己昨晚闯了祸。

“没有……”她低声说。

赵宣却不在意这些，他只是笑了笑，转身拿起自己的剑，出门练武去了。

江芸茹站在他身后，看着他挺直了腰杆，姿态优雅舞剑的背影。

江芸茹心头，又是震惊，又是失落……

他带着江芸茹去了趟京城。

“去逛逛街。”赵宣说，“你想买什么，尽管买。”

江芸茹点点头。

赵宣的神情，很正常，丝毫没有因为昨晚的事，和江芸茹”清算“。

江芸茹悬在胸腔里的石头，慢慢落地。

江芸茹回家，换了衣裳，戴了面纱，才去了市集上。

她想先买几件新鲜衣裙，做冬装用。

冬天的衣衫，她穿着臃肿，每次都冻得瑟瑟发抖，很容易病倒。

到了市集，江芸茹挑选。

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

她走走停停。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一家绸缎铺前面。

她走入店铺，询问伙计要不要布匹。

伙计热情招待，告诉她要什么颜色的料子，什么花纹的。

“……有玫瑰红吗？”江芸茹犹豫了下，还是问道。

她的脸微微泛着粉色。

“有的！”伙计说。

“有红色和黑色的吗？”江芸茹又问。

她的脸更加红艳。

“有呢，姑娘。”

江芸茹的脸更烫。

她不知自己为什么脸这么红。

她低下头，假装在柜台上找布料，遮掩自己的窘迫。

“有红色和黑色的，您看看……”伙计道。

江芸茹的眼睛一亮。

“有红色和黑色的，都拿出来我瞧瞧。”她吩咐，声音轻轻颤抖。

她有点紧张。

赵宣送她一套红色的衣裳。

那是江芸茹自己设计的。

虽然不值钱，但是款式简单大方，江芸茹自认为适合她。

她不太确定，伸手摸了摸料子。

“……这些颜色，是从南边传过来的。我们镇子附近的庄子，都是种植棉花的。”伙计介绍道，“这位姑娘，您若是喜欢，我给您便宜些。”

南边的棉花，价格比北边贵。

江芸茹的眼睛亮了下，道：“好，就要这些。”

她付了银子。

“这些，够吗？”她问伙计。

她买了五六尺布料，四尺红色，四尺黑色。

“够了够了。”伙计忙说，他很快帮江芸茹装好。

“麻烦你了。”江芸茹笑道。

伙计连称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