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了于小雨要留宿陪我的好意,我回到了漆黑的宿舍。躺在床上安静下来后才发觉头有点疼,实在喝的太多了。
手机静静地躺在枕头边上,指纹键偶尔闪一下,提示我这个世界还在运转。
就在我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微信提示音响了一下。
“花收到了吗?”是宫郡。
“收到了,很好看。”我回道。
“今晚对不起,让你空等了我一晚上。”
“没什么对不起,我玩的挺开心。”我的心揪着疼,手底下却输入着满不在乎。
“那就好,本来还怕你不开心。本来我是想去找你的,可是安宁的姐妹突然打电话来说她胃疼,我就赶紧赶过去送她去了医院,排队挂号住院,一阵忙活下来才发现时间已经很晚了。”宫郡解释着。
他一定很着急解释吧,我想,不然字怎么打的那么快,他并不是一点不在乎的,不是吗?
“没事,看病要紧。”我一贯很会装作善解人意。
“谢谢。”
我多想告诉他,我有多难受,我有多不甘心,可是,卑微和怯懦就像至毒的药,把我彻底变成了一个哑巴,一边深深爱着,一边狠狠痛着。
“那个,给你送红玫瑰的男孩是谁?”半天,宫郡又发来一句。
“一个朋友。”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
关心吗?在乎吗?又有何用!
“什么朋友?我怎么不知道?”这次宫郡的信息回的挺快。
“你应该知道吗?”我反问了一句。
“对,对不起,我看他好像喜欢你,怕你受欺负。”
“今晚欺负我的人是谁啊?”我终究还是把满腹的委屈泄露了一点出来。
“对不起,下个周末我约你,好吗?”
除了对不起,你还会说什么?
我深深地呼了一口气,问道:“你现在在哪里?”
没有办法再自欺欺人,如果,如果你今晚能来找我,我一定原谅你。
良久,久到那条消息都不能撤回,久到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的时候,宫郡回了一句:“在回医院的路上。”
如坠冰窖。
“她今晚得住院,得输液,身边没人陪。”宫郡又开始解释。
“没事,你去吧,我想休息了,喝多了。”我不想再和他进行任何一个话题。
“那好,晚安。”半天,宫郡回了四个字,似乎是考虑了许久。
放下手机,眼角眼角一片冰凉。胸口胀得厉害,大脑一片空白,就好像在大海中溺水的人,努力挣扎也找不到一棵救命的稻草。
血流干了就可以不再痛,泪流干了也可以不痛吗?
拨通于小雨电话的时候,他应该已经睡下了。
“你怎么还没睡?”于小雨打着哈欠问我。
“刚才宫郡来信息了。”听到小雨的声音,眼眶又一次酸胀起来。
“你哭了?”于小雨似乎有点生气。“我就不明白了,那个死直男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当初那个敢爱敢恨拿的起放的下的章小哲去哪里了!”
“别骂我了。”借着醉酒我把情绪都通过眼泪发泄了出来。
“那你想怎么办?”小雨的口气软了下来。
“把赵泛舟的微信给我。”我也觉得自己该清醒了。可是,清醒的我为什么还是痛?原来,爱而不得不是最痛,放手才是最痛的。
“好了兄弟。”
早晨醒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大亮,摸出手机一看已经九点半了,课是上不成了,请了假以后,我又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摸我的额头,努力睁开眼睛,看见了坐在床边的宫郡,那个混蛋正一脸关切的看着我。
我扭了扭头挣开了他覆在我额头上的手,口中的语气并不好听:“你来干什么?”
怎么,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吗?
“早晨见你没去上课,有点担心,过来看看你。”说完他又固执的重新把手盖在了我的额头上,“有点发烧。”
“死不了。”我眼睛看向别处。
“当然死不了,死了我去哪里找这么好的……”宫郡话说到一半,突然止住了,只是温柔的笑着看我。
“这么好的什么?”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明知道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为什么还要自取其辱。
“朋友,兄弟。”宫郡的回答并没有迟疑。
果然,我只是朋友和兄弟,可以一起喝酒,一起打球,却不可以一起花前月下。
“安宁怎么样了?”我岔开话题。
“没多大事了。”宫郡说着拿过来一个保温桶,拧开盖子,米粥的香气飘了出来。“这是今早晨我在家熬的,给安宁送去了一些,给你带了一些。”
“所以说,这是剩的?”我忽然有点生气。
“不不不,我本来就做了两个人的份,你这份是我提前盛出来的。”宫郡慌忙的解释着。
“逗你呢,谢谢你,还记得给我一份。”我觉得自己有点可笑,我有什么理由要求他为我做什么,虽然我很想爱我的人可以为我做点什么,可他不是爱我的人。
不过一碗米粥也足够了,作为一个暗恋者,又有什么资格去奢求更多呢?那些不经意的点滴的施舍,也是我续命的良药。
粥很甜,很对我的胃口,不过我想我也是借安宁的光吧,我记得他说过安宁喜欢吃甜的。
“慢点,还有好多。”宫郡伸手把我嘴角的粥渍擦了擦,看着我大口喝粥的样子,似乎很开心。
“我饿了啊,昨晚等着你都没有吃饭。”这种情侣间的动作让我有些迷失了自己,声音都不自觉的娇软起来。
“是我不好,下次一定补偿。”宫郡接过我手中的空饭盒放在桌上,双手按住我的肩膀,“接着睡吧,睡一觉就不发烧了。”
我沉浸在他的温柔里,顺从的顺着他手臂的力道躺了下去。也许是发烧脑子不清醒,鬼使神差的,我竟然伸出双手搂住了他的脖颈,就这样他和我一起倒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