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漫其修远兮

相柳问十五：“何时想回家？”

十五的动作顿了顿，朏朏在怀里翻腾，十五揉着朏朏，笑哈哈说：“你问这个做什么？”

相柳说：“百年以后，清水镇的那些人都会死，化为一捧尘土，那个时候，就是全新的人。”

十五开玩笑的说：“我还有小六和十七呀，实在不行，我就跟着你混！当你的军师，说出去多威风！”

相柳看着十五，神色认真，“你要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天涯海角，无论去哪里，都不要来我的身边。”

十五低下脑袋，心里有些难受，说道：“我爱自由，更爱家人，怕分离，也贪恋这短短几十载的相伴，你，你放心吧！我以后带着小六和十七去何处都不会去你那里的！”

相柳说：“你还记得，几十年前，是谁将你重伤？”

十五笑着摇头，“不记得，只是脑子里时常会冒出一个男子的声音，对我说‘我爱你，但我必须杀了你！’是不是很可笑，他爱我，却要杀了我，我不知道那个男子是谁，但我的潜意识中，我并不恨他，甚至感激他，让我解脱。所以现在，还有未来，即使木叔，串子，麻子，春桃，百年后化为一捧土，我无人相伴，但我依旧不愿意回家。”

到了回春堂后院的河流上方，十五笑嘻嘻说：“我走了！”

十五跳下来，伸手冲相柳挥了挥手。毛球哼唧几声，咕噜咕噜不知道在说什么，十五小心摸了摸毛球的大鼻子，毛球愣住，随即好似迸发出震天的狂喜，呼哧翅膀，竟然四处乱飞。

十五吓得缩回手，退后几步。相柳黑着一张脸怒吼：“毛球！”

毛球稍稍安稳了点，落到地上，睁圆眼睛探头盯着十五。

十五乐的哈哈直笑，摸了摸毛球的脑袋，便抱着朏朏转身往后院去。相柳注视着纤瘦的背影，久久不曾离去。

十五走回院子，看见十七站在石阶上，十五跑过去，问十七：“在等我吗？”

十七点头，“你，刚刚去哪里了？”

十五把朏朏举上前，“找它去了，十七，我好困，先睡觉了。”把朏朏塞到十七怀里，转身伸了个懒腰，打开自己的屋门进去，关上门，瘫倒床上抱着被子睡觉。

十七轻柔抚了抚怀里朏朏的毛发，轻轻说：“她送给我的。”慢慢抚摸着朏朏，脑中浮现方才在河边的场景，唇角紧抿，低头不语。

三日后，十五从王阿婆哪里上好药出门，背着药箱兴冲冲准备去李婆婆那买三根糖葫芦，自己一根，小六和十七一人一根。

十五一手背着药箱，一手拿着糖葫芦咬着吃，路过杂货陈的铺子，进去买了两瓶青梅酒，西街街边有一个老者，整日在哪里搭一个小棚子，站在棚子底下讲述大荒各地发生的奇事。十五咬着糖葫芦经过，被买包子的宋大姐拉住坐下，要她坐下歇一歇。

十五点点头，坐在宋大姐旁边，边咬着糖葫芦边听着老者讲，不知不觉，十五听得入迷，糖葫芦吃完了，回春堂隔壁的茶馆老板沐大娘途径杂货陈的铺子，顺了几包瓜子出来，十分豪爽的分给十五一包，宋大姐一包。

十五笑哈哈接过，从布袋里掏出两个小罐子，对二人说：“这是我前两天刚研制出来的，绝对美白！”

女人都爱美，宋大姐和沐大娘高兴的抱着十五又亲又抱，拿过罐子迫不及待地打开抹到脸上，罐子里的膏体柔滑细腻，冰冰凉凉，还有淡淡的花木香味，好闻不浓郁，涂抹到脸上，沐大娘和宋大姐乐的合不拢嘴，直夸十五。

十五捧着一把瓜子嗑，“嘿嘿”笑着说：“三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