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说说闹闹了一阵,很快就到了傍晚,陈康就回来了,裤子湿漉漉的,手里还提着一条草鱼。
“爸,你捉鱼去了啊?”
陈笑听见动静立马蹦蹦跳跳的跑过去。陈康转身把围栏关上,见洛亦秋醒了便笑道:“哟,小朋友醒了。”
陈康是个十足地道的老农,憨厚老实的脸,穿着土布对襟褂,裤管很大,腰间斜挂着竹编鱼笼。此时笑起来令人感到亲切。
“叔叔好,叫我小秋就好了。”洛亦秋礼貌的站起来打招呼,等陈康走过来他才看清那张脸上的那道疤,一瞬间洛亦秋犹如坠入冰窖,血液都停止了流动。
其他两人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反常,陈康把鱼放进水桶里养着,“小秋啊,先在这里养伤,别太拘束,啊。”
到底是从小见惯大场面的洛亦秋,很快就恢复正常,轻笑一声,眼里却是一片瘆人:“谢谢叔叔。”
“哎对了。”陈笑突然想起来:“易秋,你这么长时间不回家,你家里人会不会担心坏了,要不你先打个电话吧。”
洛亦秋眼神隐晦的扫了一眼正在处理鱼的陈康,“不用了,家里没人。”
说完就转身往房间走,陈笑还没从“家里没人”这句话反应过来,等回过神人已经回房了。
他立刻追上去,看着洛亦秋有点不太好看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那啥……你父母呢?”
洛亦秋脚步一顿,抿着唇,明显不开心。转头复杂看了陈笑一眼,幽幽的说了一句:“早在十年前,就死了。”
“啊?对……对不起啊。”意识到自己可能伤到别人的心巴了,陈笑不知所措的胡乱安慰:“你别伤心啊,我……我跟你一样也是没有了妈妈,那时候我可伤心了,想开了就没那么难过了。”
似乎没想到陈笑会跟他说这个,洛亦秋愣了愣,收回了一身低气压,“没事了,过了那么多年,已经忘了。”
“那就好。”陈笑这才放下心。
“你再坐会儿,我去做菜,很快就好了。”
洛亦秋坐在床边,望着陈笑远去的背影,直到彻底消失才收回视线。
院子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劈柴声,他走到门口,眯着眼睛看着陈康。
不管是身形、声音、容貌,跟记忆中的那张脸完全重合。洛亦秋皱着眉,在事情没有查清楚,还是先静观其变。
吃晚饭的时候,他特意问起了陈康脸上伤疤的来由。
陈康罢手:“哎,小时候皮实,上树掏鸟窝,不小心摔下来刮到了。”
“这样。”洛亦秋可没那么好糊弄,又问道:“可我怎么看像是被利器所伤呢?”
陈康一愣,随机哈哈大笑:“像吧,我觉得也像,不过确实是树枝刮的……”低头扒拉完米饭,往桌上一放,“好了两位小朋友,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啊。”
拿着一把蒲扇,腆着肚子往外走去,准备走走,消消食。
陈笑此刻还在跟食物战斗,听不进他俩再说什么,等到吃饱后,抬头一看,自家老爸已经不见踪影。
“我爸呢?”
“出去了。”
“哦。”陈笑扒完最后一口饭:“应该消食去了。”
“你爸脸上的伤怎么来的?”
虽然不抱啥希望,但还是决定问问。
“那个啊?他跟我说是被树枝刮的,谁知道呢。”说实话,虽然陈笑傻,但那种伤痕确实不像是被树枝刮的,倒像是被人用刀割下来的一样。
见他不多说,洛亦秋也没多问,看着眼前被吃的差不多的菜,若有所思。
晚间的院子特别凉爽,清风拂面,特别适合饭后纳凉,等陈笑收拾好碗筷,见洛亦秋还坐在凳子上,微微仰头看着天空。
“好看吧,乡下的月亮是不是比你们城市里的亮多了。”
洛亦秋被打断思路,一回过头,陈笑搬着一张小板凳坐在他身边,一双狗狗眼睁得圆圆的,里面映着璀璨的星光。
洛亦秋脑海蹦出一句比较恶俗的话:他的眼里有星辰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