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气大【加更版】

摩天轮缓缓升起，三个人坐在车厢里，俯瞰着整个游乐场的美景。小也兴奋地指着下面的游乐设施，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顾念佳则静静地靠在窗边，目光远眺，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张极看着她侧脸的轮廓，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顾念佳产生这样的感觉，出于什么原因，张极说不明白。

摩天轮升到了最高点，小也兴奋地喊着：

配角“舅舅，你看，下面的景色好美啊！车都变得小小的，楼也变得小小的。”

张极笑着点点头，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顾念佳。

顾念佳正抬头看着天空，夕阳透过云层折射出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映出淡淡的金色光晕。那一刻，张极有些发愣。

目光被顾念佳捕捉到，她有些疑惑地看向张极。

顾念佳“怎么了？”

张极“没，看你不说话，以为你恐高。”

顾念佳“我不恐高啊。”

看她这么平静的样子，像是恐高的样子吗？

从摩天轮下来后，三人又去玩了旋转木马、儿童过山车等游乐项目。

顾念佳虽然不太喜欢刺激的游戏，但看到小也玩得那么开心，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夕阳西下。

傍晚时分，游乐场的人渐渐少了下来。张极和顾念佳带着小也在游乐园内的餐厅吃了些小吃。

看着吃着薯条正开心的小也，张极问道：

张极“小也，你今天玩得开心吗？”

小家伙点点头。

配角“很开心，谢谢舅舅和念佳姐姐带我出来玩。”

张极“小也，都说了要叫姨姨。”

配角“不嘛，我就要叫念佳姐姐，念佳姐姐这么年轻。”

张极“她跟我一个年龄......”

可小孩子并不是觉得张极就是老，只是他打出生起，张极就是自己的舅舅，小也这么小，还不知道舅舅跟姐姐差了辈，只知道从牙牙学语起，张极就是叫“舅舅”。

可平时妈妈教自己，在外面遇到这些姐姐，要甜甜地喊“姐姐”，才是有礼貌的好孩子。

顾念佳感受到了张极的目光，心中微微一颤。她抬起头，对上张极的眼睛，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有一种奇妙的电流在传递。

小也突然跳到了两人中间，打断了这短暂的凝视。

配角“舅舅，我想上厕所。”

......

张极“走走走，我带你去。”

......

夜幕降临，三人一起打车回张极爷爷奶奶家。

车窗升起，隔绝了外面的喧闹，小也从还没上车就已经睡倒在张极的肩膀上，司机见到有小孩儿在睡觉，也没敢再开车内的音响。

车里很是安静。

张极坐在中间，原本还想问顾念佳要不要闭眼眯一下，结果还没开口，右边肩膀上就靠下来一个脑袋。

看来，顾念佳也是真的玩累了。

车里安静得只剩下呼吸声，夜晚的常城并不太堵车，张极看着前挡风玻璃外的树一颗颗往后倒，左右两边都靠着人，这种感觉很奇妙。

小也抱着舅舅的胳膊贴着睡，顾念佳的头靠在张极肩膀上，不知道为什么，给他一种很安全的感觉。

从那天起，张极和顾念佳之间的关系似乎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似乎顾念佳提出的什么无厘头的要求，张极都会答应，但是还是爱时不时逗她两下。当然，这是后话了。

车刚在张家老宅门口停下，张极姐姐和姐夫已经等在门口，他们要接小也回家。

完成了小家伙的交接，张极才去开另一侧的车门，戳了戳顾念佳的脸蛋。

她真是累坏了，平时在路上睡着，车一停，顾念佳就会醒。

这会儿张极戳了戳顾念佳的脸，她才缓慢阖动眼睫毛，堪堪醒过来。

顾念佳“唔，我睡着了吗？”

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刚醒过来自己的声音软软的，有点撒娇的意味。

张极“嗯，到家了。”

张极搭了把手，让她扶着下了车。

夜晚天气又开始降温，怕顾念佳吹到感冒了，他半搂着人进了院子。

司机开着车子驶离张家，人也进了院子，小区街道又变得安静。

张家门口的灯熄灭那瞬间，隔壁院落二楼的灯在黑夜里显得更加明亮了。

朱志鑫端着白瓷杯，对着张家院门发呆。

白瓷杯里剩下的半杯咖啡暴露在空气里，很快就冷了。

他也没再喝一口。

朱志鑫心里还在想着，刚刚顾念佳被张极搂着进家门的那一幕。

朱志鑫“呵，还真是......”

那半杯咖啡被撂在阳台外的玻璃茶几上，没再动过。

常城四月的天气偶尔有雨水。

积雨云来得匆匆，一下把整座城都笼罩在雾蒙蒙的黑下。

月亮和星星都被隐去。

张家二老留张极在老宅，他早上是骑自行车来得，明天周末也没什么要紧事儿。

这会儿，外面风雨欲来，两位老人是不可能放他自己骑车回去的。

配角“楼上又不是没有空房间，你留在这多待一晚也不是什么问题。”

张极“行，那我上楼去洗漱了。”

留宿老宅不是什么少见的事情，往常周末张极也有在老宅陪两个老人。

因为爷爷奶奶睡得早，一楼早早便关了灯。

二楼却不然。

十一点，在张家正常情况下是有人还没下班，有人还在学习。

张极没带什么书过来，只坐在床上抱着棉花顺毛。

小奶猫比狗狗听话温顺得多，平日里在张家，张极不管是在运动也好，做别的事情也罢，他养的那条小柯基啵啵总是在一旁跑着绕圈，抓又抓不着他，喊它停也是无济于事。

张极“你倒是舒服哈。”

棉花窝在张极身上，被顺毛顺得舒服，眼睛渐渐眯起来，开始在张极身上打盹。

它身上没什么味道，这点比啵啵好些，小狗的味道总是比猫猫重的。

棉花是张极无意间拾到的，怕啵啵折腾它，送回老宅养着，也算是能陪爷爷奶奶解解闷。

这下倒好，它在这养的跟顾念佳一样，贪睡。

还有，软软的。

想到这，张极不禁笑起来，他有时候都要怀疑，顾念佳的本体是不是猫了，怎么有些习惯跟棉花一模一样。

张极“你俩是同性相吸吗？嗯？”

棉花似乎对他突然说话吵到自己睡觉有些不满，“喵呜”了一声，咂咂嘴，又眯上眼睛，这会儿脑袋直接埋到张极手肘处。

张极“还脾气大。”

棉花：你最好是在说我。

见走廊外顾念佳的房间熄了灯，张极才把屋里的台灯关上。

棉花今晚就黏着他，巴掌大的小家伙窝在被子里，跟纯白色的被窝融为一体。

熄了灯没多久，漆黑一片的屋子就被闪电照得噌亮。

电闪雷鸣的，屋子里的光都是一瞬接一瞬，好像老房子内许久没开的白炽灯电路不稳定，一闪一闪的。

雷声轰隆，不知道是打在哪里，却很近，声响大的像打在了屋子外面一样，与人只隔了一面墙。

张极的房门没关紧，见隔壁房间又开了夜灯，他索性坐起身来。

不像是起来上厕所的，夜灯一直开着，也没关。

张极见实在蹊跷，拿起放在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给顾念佳发了条消息。

张极“怎么了，还没睡？”

顾念佳“这雷太大声了，吵得睡不着。”

张极“哦，大声啊。”

张极“不是害怕吗？”

顾念佳“才不是。”

嗯，又学会嘴硬了。

张极“害怕的话我过去跟你聊聊天。”

顾念佳“你如果害怕，我可以陪。”

顾念佳反客为主说道。

哈，死鸭子嘴硬。

张极“嗯，行，我害怕打雷。”

张极“能不能过去收留一下我啊？”

张极发了信息，却没收到回复。

他正纳闷顾念佳是不是睡着了，屋内又一次被闪电照亮，这一次光亮的比屋内开了灯还亮堂。

顾念佳“好！”

张极掀开被子往顾念佳那边走，刚进屋，雷声就响起来了。

轰隆一声，如同天被崩开一个窟窿。

顾念佳吓得蜷坐在床头，所幸张极正好进屋，捂住了她的耳朵，减小了雷声进入耳朵的分贝值。

张极“怎么，刚刚不是有人说自己不怕吗？”

怎么这会儿怕得快要哭出来了。张极进屋就看到顾念佳眼眶里打着转的泪水了。

顾念佳“这是因为闪电太亮了，眼睛有点敏感。”

张极“嗯，行。”

她随口胡诌的借口他也不想反驳，点头接受。

反正不管是什么借口，她怕打雷闪电，他已经陪在这里了，也无所谓别的什么了。

张极“为什么会怕这些？”

安静下来，剩下雷声和风卷雨落的声音，张极问了个剖心的问题。

顾念佳“因为我爷爷，他去世那天就是这样的天气。”

顾念佳“葬礼那天也是。”

从那天开始，顾念佳就对打雷闪电有创伤应激反应。

她这辈子都能记得，爷爷去世那天，狂风暴雨里，雷一声声地打，闪电也没有停过，那些积雨的黑云，就快要把她也压得崩溃了。

张极“抱歉。”

他以为她只是单纯的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