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有孕

白骨老祖沉默片刻，仿若鼓起了莫大勇气，才缓缓开口说道："舒窈姑娘要养身体，本来乃是宗主家事，属下不该多嘴。但眼下正直我开宗立派的关键之时，还请宗主……"

秦无炎凌厉的目光扫过去，白骨老祖立刻闭了嘴。秦无炎不耐烦地说道：“既然知道不该多嘴便不要多嘴。我自有安排，你先去吧。”

白骨老祖忙点头称是，便退了出去。

不过少顷，便是夏侯戈请了凉州城中最擅看妇人之症的女大夫来了。那女大夫绾了高髻，只以一青绿色玉簪为饰，别无它物。身着青灰色衣袍，极素静。她上了年纪，眼角已经有了几丝细纹，眉心似乎因为常常蹙起，也有几道竖起的皱纹。她先同秦无炎见过礼，秦无炎便领着她直接往舒窈歇息的卧房去。夏侯戈跟在一旁待命。

舒窈此时正躺在玉枕之上，双目紧闭，好似睡着了一般。她面色有些苍白，大夫见了便深深地皱着眉头给她搭了脉。少顷，只见她眉头越簇越深，开口问道：“谁是她的夫君？”

秦无炎马上应声，道："我是。如何？"

大夫皱着眉头，似乎有些生气："你夫人有孕已然月余，你竟一点都不知道？还带着她赶了这许久的路。她本就有些虚，胎像不稳，外加一路颠簸……"说着，大夫摇了摇头。

秦无炎早就替舒窈把出过滑脉，只是时候尚早，脉象微弱，自己拿不太准，这才请了专看妇人的大夫来瞧。眼下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舒窈腹中已有了他的骨血，他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难怪鬼厉会说，他欠的可不止一条命。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已经深思熟虑过了。同那大夫道：“孩子总还会有的。眼下夫人的身体最重要。”

那大夫听他如此说，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自顾自坐到桌子前头写药方去了。将方子交给夏侯戈后，又向秦无炎道："夫人虽气血虚了些，身体底子却极好。还好是遇上了老身，倒也没有到需要做选择的那一步。先让夫人卧床观察几日，胎像稳固以前，便不要下地走动了。"

秦无炎点了点头，拿出一块银锭，双手奉上，道：“辛苦您跑一趟了。”

那大夫收了，又叮嘱道："老身开的药方，先连服五日，不要下地走动。她眼下虽昏迷，身体却暂无大碍，过不了一两个时辰便会醒了。到时先用些粥垫一垫，再服药。"说罢已然站起身来，道：“我还要出诊去，就先告辞了。”

秦无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礼貌地送了客。

目送女大夫出了门，他才开口问道："这妇人底细可查清楚了？"

夏侯戈点头道：“属下已然查过，她祖上三代皆在城中行医。没什么可疑处。”

秦无炎又仔细查看了她开出来的药方，的确都是一些如党参、白术、川断之类民间补肾安胎的良药。见药方没有问题，这才又说道："煲些粥吧，药也熬着，待夫人醒了，便着人告诉我。"

夏侯又提议道：“夫人还睡着，门中又皆是男子不方便。宗主也事忙。不若找人牙子，买上一两个丫鬟专门服侍夫人？”

秦无炎蹙眉，犹豫了片刻，这才说道："还是你想得周全。便按你说的办吧。只一条，须得是知根底的。"

夏侯得令去了，秦无炎这才在舒窈躺着的床沿处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