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苏醒上

他很痛，比之前无数次的惨死还要痛！他受过万箭穿心，受过烈火焚烧，粉身碎骨也好，剐肉削骨也罢，终没能摧毁他，可他亲手杀了她！让她凄惨而死！他第一次彻底崩溃，绝望麻木地死了。

他的心死在她死之日，他的肉体机械地活着。

冰化水，水成气，无形无痕，烬吹散，归于土，无影无踪，他们挣扎着走向一样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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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动的烛火与一道人影交缠映在冰冷牢房的墙上，静悄悄，只有一人轻轻的叹息声。

黎苏苏刚被人押来的那日，秋桐也跟来了，她们隔着冷冰冰的牢门无言相望。

“你信我吗？”黎苏苏开口问。

秋桐反问：“你觉得陛下信吗？众人信吗？”

黎苏苏沉默了，眼泪大滴大滴地流下，内心是前所未有的恐慌，她怕大姐姐出事，如萧凛一样的下场，一想到这，她就心痛得无法呼吸，她不想她有事，她宁愿自己有事。

“叶姑娘，你可知你会有怎样的下场？”秋桐看着黎苏苏，脸色复杂，几分怜几分恨，又有几分说不言的情绪。

“她死，我殉她。”黎苏苏脱口而出，秋桐愣住了，半晌才回道：“别咒娘娘，她定会平安无事。”说完，她头也不回得走了，她来不过是怕宫人虐待黎苏苏，也怕皇帝要杀黎苏苏，身为皇后的人，她的态度也代表着皇后的态度，无人敢在这时落井下石。她明白娘娘定会护着妹妹，她不想她失去亲人。

黎苏苏在牢房中吃食照旧例，也无人背地里欺辱。毕竟皇后都表态了，宫人们怎敢怠慢皇后的妹妹？几乎是有求必应，讨好这位暂时屈尊于此的贵人。但黎苏苏依旧消瘦下来，脸上的婴儿肥没了，整日郁郁寡欢，日日毕要拉着宫人询问皇后的消息，对着乾宁殿的方位时时观望。

她听说皇帝大赦天下为皇后祈福，她听说昭玉出嫁了，她听说皇帝的脾气愈发阴晴不定，可就是没有她想要的。一颗心煎熬着，日日在期盼与失望中拉扯，痛得厉害。

澹台烬也不好过，没日没夜的守在叶冰裳身边，只早朝时离开，其余时刻寸步不离，自责与失望割裂着他的心，让他整个人暴虐起来。宫人们战战兢兢，生怕惹怒龙颜，尸首分离，只有秋桐与宋怀仁才敢劝皇帝，让他保重龙体，小慧则是偶尔嗔骂他，他也未发怒，他明白叶冰裳在乎小慧，他不会伤她的心，但其余的宫人可就没这般待遇了，稍不留心，就是杖责。

天蒙蒙亮，躺了一月有余的叶冰裳醒了，守在身旁的秋桐立马上前激动地问道：“娘娘，身体可还疼？要不要奴婢备些吃食？或者寻早朝的陛下来？还是寻在太医院忙活的小慧来？”

秋桐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也未拉回叶冰裳的思绪，她有些恍若隔世之感，胸口疼得厉害，眼角流下一行清泪，她与他不得善终，不，他们无一人有一个好结果，皆是哭着笑着演一场可笑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