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长相思（52）

“所以说啊，没有被期待过的孩子，最后暗淡的死去不也是正常嘛。”凌戈轻笑。

皓翎王的心脏却似被挖开了般，疼痛难忍。

他当真不知道西陵珩出行危险重重，刺杀不断吗？当真不知道西陵珩心中最重要的孩子是谁吗？当真不知道遇到危险时她会选谁吗？

不，他知道。

但高高在上的皓翎王目空一切，觉得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更不愿意承认自己曾深爱过的女子心底冷酷坚硬，会放弃自己的亲生女儿，他不可能承认自己选择错了，王做出的选择都应该是最好最对的。

所以他经历了一生中最痛的时刻。

悔恨半生的选择。

他的确爱上了静安妃，但若是西陵珩重新站到他面前，他也绝不会手软地杀死她。

他一生从未亏欠过谁，唯有这个女儿，他亏欠的还也还不清。

他也曾无数次的麻痹自己，这一切是西陵珩的错，但直到凌戈亲口说出这些话，他才明白原来推她去死的一直是他。

满口的话，满心的补偿，在女孩的话语下显得苍白无力。

他沉默着，不知所措。

“父皇给我大殿下的位置，给我未来国君的许诺…是在补偿吗？”凌戈再次开口，却已变成了笑盈盈的模样。

“可是…下任国君是我，但并非再是皓翎的国。”

皓翎王猛然抬头，却见女孩不知何时早已靠他至近。

腹部传来痛感。

鲜血染红了女孩的衣裳。

那把曾经送给女孩恢复身份的至宝凤尾羽剑，被她插在了自己身上。

鲜血直流，痛苦之中，他却隐隐有一种心口石头落地的感觉。

原来是这样。

口中不断吐出鲜血，皓翎王却并未因此愤怒。他从袖中拿出诏书，递给她，仍然笑的温柔。

“这是…我一早，备…好的。”他他说的话断断续续，是因为鲜血不断涌出。

凌戈接过，神情冷漠。

皓翎王颤颤巍巍地伸出手，似乎想触碰她。

“女…女儿…”他的眼睛里满含温柔与悲伤，众多情绪过后，只剩下淡淡的慈祥。

金色的灵力缓缓流出，抹去了凌戈身上的血痕并藏起了剑。

“来人！”他用尽力气一声。

侍卫闯进来时，看到满身是血的皓翎王，立马警戒。

“陛下！！！！”

侍卫们准备围上去。

“听我令…”皓翎王淡淡道，阻止了侍卫们前来：“有人刺杀…大殿下以命护…传吾令，传位于大殿下。”

皓翎王一身血，而凌戈干干净净，侍卫们但凡有一点脑子，都知道不可能是什么“舍命相护”，但王已发话，自然只能遵守。

凌戈看着他撑着一口气安排，眼神有点微妙。

怎么说呢，皓翎王是一个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的人。

若是凌鸾在这儿，怕是已经原谅。

可惜，她是凌戈。

皓翎王最后还是没活下来，且不说她的剑上早已抹了剧毒，就说本人，也早已没有了求生意识。

她看着那双慈爱的眼眸慢慢变得灰寂，从始至终没有流露出一丝怨恨。

她不知道他死前最后那一段时间在想什么，只是沉默的为他送了一枝花。

“很抱歉，最后既没有告诉你实话，也利用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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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