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凰顺着唯一通向湖中心的那条路,慢慢的靠近了些。
因为是背对着她,她没能看到他们的脸,却将石桌上那物看得明白。
是一个蚌,准确来说,是一个蚌壳。
虽心中隐隐有了几分猜测,却远不如男子微微侧头,来得震撼。
挺鼻薄唇,眉目如星,是一张很俊的脸。
可以说,在未来的上清神域之中,他这张脸能稳当当的排在第二,被众多女仙排在最想嫁的男人第一。
而稷泽这张脸虽排在了第一,但性格犹如小孩,远不如他的稳重。
没错,这人就是战神冥夜。
而那女子,所猜不假,便是桑酒了。
今世因,来世果。
他神情悲戚,拂过石桌上的蚌壳。
“阿酒,我想你了。”
曾经那活泼的声音再也不复耳边,只剩下冰冷的风声。
他抬起头,日光沐在他脸上,称的他脸色越发苍白,他脸上的神情也坚定了下来。
初凰心口闷闷的,也不知是因为自己必须成为那个无能为力的神,还是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被命运公平对待过。
那个蚌壳,是这一世的冥夜用一身仙力所筑,他准备将桑酒的灵魂装入其中,供奉于这湖底。
就在冥夜的头发开始变白,那鸟儿的声音悲戚的长鸣。
初凰忍不住出面按住了他的手。
“命运如丝线,既然让你们缠在一起,便有相见的一日。”
初凰不知道未来他们的结局是什么,但若他用了此等秘术,想必也定不会好。
这般想着,初凰隐隐察觉喉咙处刺痛。
冥夜没有问她是谁,只是眼神里透着无助。
“阿酒的魂魄散了,黏不起来,他告诉我,只要我肯付出代价,就可以再见。”他如同一个木偶,复述完话,便准备再次施行秘术。
初凰一时猜不出那个他是谁,只是从这只言片语中得知。
他和桑酒,注定一死一伤,永无相见。
天道之上,有更强的法度,求不得。
冥夜此举,也算成全苍生了。
没有未来的桑酒,便没有未来参与神魔之战的冥夜。
但,冥夜容得下苍生,天道容不下桑酒。
这是一个死局。
若问初凰,如果此刻你是冥夜,你该如何。
初凰觉得自己不会犹豫,因为修得大道,是救苍生,成全苍生亦成全自己,何乐而不为。
只是,初凰想不明白,冥夜似乎已经很累了,却在这个时候才施行秘术,这是为什么?
难道,有人要他等我过来?!
蓦然,冥夜抓住初凰的手腕,一双眸子炯炯有神的和她对视,薄唇里冰冷的声音响起,“总有一天,你也会和我做一样的选择,初凰,苍生太重,而缘分又过于浅薄。”
一道光进入初凰的脑海,时间仿佛都慢了下来,空间碎裂,自己被冥夜推了出去。
自己被接住了,但是眼前的世界却渐渐的模糊。
“初初,初初……”
只晕眩了一会儿,睁开眼的那一刹那,是小鸟儿回眸在和她告别。
它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要回家了。
自己和潇泽还是站在湖的外围,仿佛她进入湖中心只是一场梦。
“我刚刚,是发生了什么吗?”
“初初你刚刚一直站在我旁边,双目无神,我怎么叫都没反应,直到你突然膝盖一弯,直接往后倒去,那只鸟和湖中心的亭子连人也一起消失了。”潇泽关切的看着她,声音里满是自责。
他不笨,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能力还不够,所以才堪不破其中缘法,也保护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