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冰裳（二）

第二日一大早，叶冰裳便早早起来梳妆打扮。她选了一件月白色的衣裙，素淡的很，可偏偏行走之间，罗裙翻飞之下，便像是开出朵朵淡色莲花，很是夺人。

梳妆以后，她早早便去了寿安堂，给老夫人请安。

时辰还早，老夫人还没起，她便乖乖候在外厅。

“是大姐儿啊，起这么早来请安，也算是有孝心了。”

老夫人洗漱后，看到厅外侯着的叶冰裳淡淡开口，她本就不喜欢叶冰裳，如今看到叶冰裳的样子，倒是稍稍晃了晃神。

她眯了眯眼，几日不见，大姐儿似乎是出落的更好了。

如此一来，倒是显得夕雾更加平庸了。

心中不满，面上倒是没表现出什么啊，她又定了定神，仔细看了看。

“大姐儿，你且上前来。”她挥了挥手，叫叶冰裳上前到她跟前去。

叶冰裳自然听话，轻移莲步上前，行走之间，颇有几分弱柳扶风之态。

老夫人仔细又瞧了瞧，恍惚之间，仿佛看见了故人。依稀之间是有几分相似的，若是开口，行走坐卧之间，便是像了个七成。泪水盈上眼眶，她伸出手，将叶冰裳拉到了身边。

“大姐儿瞧着身子不好，到底是瘦弱了些。”她此时满脸慈爱，可叶冰裳很清楚，他就是透过自己在看着别的什么人。

她倒也不恼，却是仔细回想了祖母到底是为什么转变的，似乎是今日的姿态有些许不同。

她昨日早早便想明白了，自己而今还需要再叶家讨生活，姨娘在父亲那里有几分地位，而今也就是老夫人是重中之重。

听闻老夫人年轻时吃尽了柔弱妾室的苦，那些武将似乎都一样，娘亲是这样，便在得宠时，碍了老夫人的眼。

她虽不满，可到底不想让自己日子在难过，因此今日在老夫人面前一改从前面上羸弱之态，反倒是大方端庄，便是因此才转变的么？

这般想着，她又悄悄变了下脸上神情，端的是大方知礼，温柔贤良的模样，果然那老太太神色更是缓和。

叶冰裳心下冷嗤，只依稀记得老夫人有个小妹似乎便是如此作态，早说便早做这般模样，倒省的多受的那些苦了。

叶夕雾而今，也不过是在老夫人跟前养了几年，跋扈的样子初见端倪，感情倒还没有那么深。

叶冰裳心下阴暗的想，倒是不知道，这共患难，因他而死的妹妹和那跋扈惹事的孙女哪个更重要呢？

心下恶毒，面上却更是换上了盈盈笑意，只做出一副乖顺依赖的模样。

更叫老夫人心下不安愧疚，那早逝的同母妹妹死前也是这般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