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姐……”
惠卉欲言又止。
叶冰裳:“怎么了?”
惠卉气愤道:“二小姐向老太太告状,说你装病,故意躲着不去向老太太请安,还有……还有城里的乞丐们,如今你一个多月没有去施粥,他们颇有怨言。”
叶冰裳揪着床单,心中一时只剩下苦笑。
是,她倒是忘了,就算她千方百计的躲着,现在的叶夕雾也不会放过她。
而城中那些乞丐……
叶冰裳黯然垂下杏眸,无端想起前世,前世她虽然有博取名声的想法,却也有多做善事的心,所以自懂事起就去施粥救济穷人,那些人平时赞誉她如救世主,最后叶清宇向澹台烬投降开城门叛国时,却也是他们用烂菜叶子和臭鸡蛋砸她,忘了她行过的善。
如今也是,她不过是一个月没有去施粥,便对她颇有怨言。
这便是所谓的斗米恩,升米仇。
装病这个法子,不能再继续了。
既躲不过,那就只能更加小心。
“惠卉,你去把衣服拿来,我今日就去向祖母请安。”
她强撑着身子起身坐在床畔。
惠卉看着她这样虚弱,心疼道:“小姐等病好了再去吧…”
叶冰裳一边穿衣一边说话:“没事,我躺了这么久,确实不成体统,也许出去走走,病会好得更快。”
“二小姐真是太……”惠卉本想骂叶夕雾,忽然想起叶冰裳之前说过的话,于是连忙止住嘴,愤愤的瞪地上的砖头。
浅色莲花百褶裙勾勒出纤细的腰身,一支兰珠玉簪住漆黑如墨的秀发,珍珠耳坠无比清雅,叶冰裳看向铜镜里的自己,细黛峨眉,肤白盛雪,唇不点而红,是极好的容貌。
“小姐真好看。”
一旁的惠卉亦觉得赏心悦目。
叶冰裳低眸苦笑,便是生了这副容貌,所以她才不甘,不甘庶女的身份,不甘平庸。然而……
“咳……咳……走吧。”
惠卉搀扶着叶冰裳起身。
走出房门,清晨凉风袭来,惊起少女阵阵咳嗽声。
澹台烬坐在阴暗角落,黑眸沉沉看着走廊里的身影。
旁边树上乌鸦张嘴说话:“你那妻子与你倒是同类,都是坏胚。这叶大小姐都病成这样了,还去逼她。”
澹台烬:“是吗?”
乌鸦:“不是吗?”
澹台烬嗤笑,觉得这乌鸦真是天真。
叶夕雾又蠢又笨,哪里算得上坏胚?
倒是这叶冰裳,越来越有意思了。
小小的风寒,一个月也不见好,也不知是这盛国没良医了,还是她自己不肯好?
“祖母祖母,求求你了……”
还未进门,叶冰裳就听到一道娇媚的嗓音,软软的撒着娇。
是叶夕雾。
“好好好,祖母答应囡囡。”
叶冰裳脚步凝滞了一下,随后不动声色的迈步进去。
她一进屋,里面的声音便消停了,叶老太太板着脸和叶夕雾一起看向她。
叶冰裳上前,双膝跪在地上:“冰裳向祖母请安。”
“哟,大姐这就好啦?不是说病得快死了吗?”叶夕雾冷嘲热讽,神情轻蔑。
“多谢二妹妹关心,咳…本也不是多么严重的病,只是沾了病气,咳…怕传给祖母,所以一直不敢来向祖母请安,还请祖母责罚。”
叶老太太最是瞧不上她柔弱的样子,冷着脸道:“行了,起来吧。”
叶冰裳:“是,谢祖母。”
叶老太太:“我听说你有些日子没去施粥了?”
“是。”
叶老太太冷哼:“我就知道你坚持不了多久!你博取了盛名却不坚持,轻易舍了施粥,惹来百姓怨声载道,坏的是叶家的名声!”
劈头盖脸的责骂,宛如一个耳光甩在脸上,叶冰裳睫毛一颤:“是冰裳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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