捌-疯子

冬雷滚滚，窗外电闪雷鸣。寒风吹开紧闭的窗和大门，长驱直入的风卷起雪花吹了进去，让蜷缩在角落里的女人身子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只见她抓紧了身上的被子，声嘶力竭的呼唤着下人。

“来人，快来人——”

姜棠母亲，你这么害怕做什么？

姜棠是害怕……

姜棠冤魂索命吗？

姜棠踏着风雪款款走来，面上是恬淡温和一如往昔的笑，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他的步子走的极轻，可走的每一步都好似一记重锤砸在侯爷夫人的心上。只见她猛然抬头看向身形如鬼魅般出现在自己身侧的姜棠，惶惶不安的开口，“什么冤魂，你莫要信口雌黄！”

突如其来的风吹灭可屋内灯烛，屋外一抹白影适时飘过，侯爷夫人身子不由得颤抖的更厉害了些许。姜棠慢条斯理的点了灯烛，相较于侯爷夫人的手足无措，他神情平静好似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姜棠我想……

姜棠母亲到底有没有做过那些见不得光的事，你应该心里清楚。

“姜棠，你少在这里装神弄鬼！我——”

姜棠母亲，我之前好像同你说过……

姜棠歪了歪头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只见他如闲庭信步般走到侯爷夫人面前，路在在烛火阴影外的半张脸扬起一抹浅笑，却莫有带有几分诡异。

他有些戏谑的瞧着侯爷夫人避如蛇蝎的模样，在她面前缓缓蹲下，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说出的话却让侯爷夫人好一阵胆战心惊。

姜棠若有下次，便不是那些‘礼物’那么简单了。

姜棠母亲，本来还想多留你些时日的。

姜棠如今看来，是没有这个必要了。

姜棠脸上的笑意尽褪，霜色一点点在他脸上蔓延开来，只见他微微侧首聚起一丝灵力准备结果了她的性命。还未带他动手，便听到利刃刺入血肉的声音，微微低首便瞧见胸口的那支金钗，以及侯爷夫人因害怕而微微颤抖的双手，“疯子，你这个疯子！”

人在害怕到极致的时候，往往会做一些出格的事情。譬如现在，侯爷夫人将一枚金钗刺进了姜棠的胸口，后者似乎并不意外，任血色在锦衣蔓延。只见他毫不在意的抬手一挥，侯爷夫人整个人便飞了出去，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反观姜棠，只见他如墨的青丝在起身的一瞬变为华发三千丈。惊魂未定的侯爷夫人抬眼便看到了这一幕，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虽惊恐万分，嘴上却不饶人，“姜棠，你这个怪物！”

姜棠那又如何？

姜棠拔出刺入心口的发钗，侧眸瞧发钗从滑落在地后孩子气的一笑，看起来并不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只见他在侯爷夫人的注视下走到燃了许多灯烛的灯架前，端起其中一盏悠悠开口。

姜棠母亲，你说……

姜棠如果这里起火了会怎么样？

姜棠会不会很好玩。

话落，姜棠执灯烛的手随手一抛将任它砸在帷幔之上，不过片刻屋中火势已起。而姜棠有意打翻了灯烛任火势更汹涌，并用火势拦住了侯爷夫人的去路。

姜棠瞧着她破口大骂的模样不怒反笑，明明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作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大声呼喊。

姜棠来人啊，快来人啊——

姜棠着火了——

姜棠母亲……母亲不要杀阿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