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双玉合璧

　　此时沈仲城极为轻车熟路地带着霍七姑娘走到通道地机关处，果然如他所言，左手墙壁下方正是镶嵌双玉的凹槽。沈仲城率先掏出左半侧玉璧，并示意霍七姑娘拿出她的那一半儿。双双合一后，通道右侧的石壁方向两侧推开，浑厚的机关启合声拉开了另一番天地。...

　　沈仲城带着霍七姑娘踏进这个半弧形的空间，四周都是各层，仰头看去，似乎看不到顶端。逐层的灯火自动亮起，沈仲城也顺势收回手电筒，并介绍道。

　　“此处正是仿照天宫的九重天所建造，此处便是第九重天。曰：天有九野，何谓九野，中央曰钧天，东方曰苍天，东北曰变天。北方曰玄天，西北曰幽天，西方曰颢天，西南曰朱天，南方曰炎天，东南曰阳天。又曰：有九天，一为中天，二为羡天，三为从天，四为更天，五为睟天，六为廓天，七为咸天，八为沈天，九为成天。又曰：天以不见为玄。”

　　霍七姑娘负手问其言语，又听其续道。

　　“天以不见为玄，此玄，姑娘可知何意？”

　　沈仲城的那深邃不见底的眼睛盯着她，打量着时而皱眉时而挑黛的神色，愈发吸引内心对她的好奇与喜爱。

　　霍七姑娘摇了摇头。心中虽然有猜测却不欲说出口。

　　沈仲城凑近她身侧，低了嗓音笑道。

　　“沈某也不知。”

　　霍七姑娘暗怒，握紧了拳头，强行回以笑意。

　　“我霍氏一族确实是由湘西迁至徽州安宅，但其中曲折，霍老太太从未提及。至于我要找寻的东西，亦是我翻阅古书得知。”

　　沈仲城择了一方阶梯坐下，屈膝架腿，反问道。

　　“你们世代平安，为何你偏偏要寻找此物？”

　　霍七姑娘闻言，摇了摇头笑道。

　　“世代平安？”

　　“非也。五方口表面上祥和，实际早已暗藏杀机，我霍氏一族且以女尊，更不得他们敬重。且，如今霍府正在我小小女儿家的手中，给足了他们杀戮的借口和理由。”

　　沈仲城为霍七姑娘感到心疼，他所看到的知道的已经不是普通女儿家所能够承担的，可他没见到的又是怎样的苦楚。

　　霍七姑娘屏了口气息，接着道。

　　“我曾去过一趟广西，瞧见了送葬的队伍，我想，这与湘西赶尸人必有很大的关联。若真如你所言，此处的训师之地，便确确实实是我要找寻的地方。只是更令我好奇的是，沈司令不但带兵打仗，还对此风俗颇为了解？”

　　沈仲城耸肩，向后支着臂肘。

　　“祖母与霍老太太是世交，只怕这一切，她们早就预料到了。”

　　沈仲城藏了半句话，她们不只是世交，你我还结了娃娃亲，只现在不是说此事的时候。

　　霍七姑娘半信半疑地打量着他，转而渡步到各弧形壁柜之下打量。

　　沈仲城勾唇，盯着霍七姑娘纤弱却傲直的身影。

　　“其实这湘西赶尸，我倒是碰见一次。只是其中奥妙，甚为有趣。那赶尸人其实，是两人成伙。一人乔装死人；另一人扮成“赶尸术士”。“死人”头戴大草帽，将整个头部覆盖无余，连面部的轮廓也难叫人看得清楚；身着青面长袍大褂；膀臂披挂纸钱、黄表。行走时纸钱飘飘荡荡，活像旧剧里扮的孤魂野鬼；四肢捆上斑竹篾片，像是骨科用的夹板，其作用是不让手足关节弯曲，使举腿跨步硬枝硬杆，俨然一具僵硬死尸的样子。其状甚为恐怖，见者惟恐避之不及。”

　　沈仲城顿了顿，有道。

　　“再说那“术士”，引路走在前面，形神枯槁，满面烟容，踽踽斜行，时时掉头关照后面跟随的“死人”，边走边丢纸钱，名曰“买路钱”；“死人”则沿着“买路钱”向前挪动足步，实际上纸钱成为了路标。引路人还提着一个灯笼，火光半明半灭，闪烁不定，这也是为“死人”指明去处的暗号。背上高耸耸地背一夹背；满咚咚的盛着纸钱和香蜡。就这样，一前一后，缓缓的、阴森森的，幽灵似的，走在荒郊小道，或僻静的小街小巷里。未晚投宿在鸡毛店中，点燃香蜡，焚烧纸钱，一时充满阴风惨惨的气氛，使人不敢与之接近。”

　　霍七姑娘闻之，亦觉有趣，如此联想到广西那处所遇见的场景，想必也是如此把戏。

　　“为何要如此？”

　　沈仲城答她。

　　“安抚尚在世上的活人罢了。”

　　霍七姑娘轻点头，望着此处壁格，满墙的书籍古物，却不知那一样与霍府相关联。

　　“这事不论是真是假，既有传闻，便不可不信。”

　　怪事，霍七姑娘见得多了，这鬼神之说，她是不相信的，却是敬仰的。

　　沈仲城却不同，他是个实打实的军人，何时会畏惧鬼神，只是祖母遗言关乎此事，他需全力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