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学校被霸凌，他们脱光了我的衣服。
将我赤身裸体的照片传遍了整个空间。
就在我站在阳台下，想要跳下去解脱的时候，一双手忽然拉住了我。
01
今天来到学校，我敏锐的发现大家看我的眼神不对。
有嘲讽，有同情，有看戏，还有一些毫不掩饰的赤裸欲望。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大力，我被重重的推倒在地上。
“哟哟，赵宁宁，你还有脸来学校呢？”
我忍着手臂传来的钝痛，一回头，看到几个男生站在身后，正掏出手机边拍我边嘲讽。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楼道里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聚集在一起看戏。
“哎，包你一晚上多少钱啊，给你五百够不？”其中一个男生伸出手拉扯我。
我害怕的后退，企图躲开他们作乱的手。
下一刻，人群外忽然传出教导主任的声音：“都在这干什么，还不赶紧上课！”
人群让开了一条道，那个男生把手缩了回去。
教导主任冷着脸，将学生们都赶回了教室，然后视线对准了我。
“你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我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酸痛的手臂，跟在了教导主任的身后。
她坐在办公椅上，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文件夹。
啪的一声，摔在了我的面前。
“赵宁宁，你好好看看这些东西，你来学校是干什么的！”
我被教导主任突如其来的质问搞得一头雾水，弯腰捡起来地上的文档，打开一看。
瞬间，冷汗布满了我的全身，心脏停跳。
我的手开始控制不住的发抖。
因为文件夹里面，塞满了我的裸照。
各种各样的，男厕所里、路口的巷子里、还有操场上。
照片上的我满眼惊恐，一双双手撕扯着我的衣服，有好几张都是我被迫摆出那种搔首弄姿的神色。
每张照片上几乎都有黑色记号笔写下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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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的私生活我懒得过问。”教导主任的神色十分失望，“可这是学校，不是你的交易场所！”
她的话活像一柄利刃，狠狠地刺穿了我。
我的声音发颤：“老师... ...是、是她们，做的，她、她们，霸凌... ...”
因为我患有很严重的口吃，尤其是在着急的时候，根本没有办法完整的说出来一句话。
教导主任的声音不乏烦躁，“你不多思考一下为什么她们只欺负你？”
“这些照片，现在传的到处都是，已经严重影响了学校的秩序。”
说着，教导主任叹了口气，“叫你家长来，把你接走吧，我们是要不起你了。”
02.
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为什么同学都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
原来，这样的照片已经传遍了... ...
这一刻，我的手捏紧了那些照片，声音沉闷的告诉她，“我、我已经... ...没有父、母了。”
去年，他们出了车祸双双离世。
而我的口吃也正是在那个时候患上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被那些霸凌者欺负的时候，就连找老师告状都做不了。
“你走吧。”
教导主任皱着眉，显然也对我的家庭无能为力，“这是学校多方考虑的结果，你先休学吧，过阵子再说。”
... ...
我站在天台上。
呼呼的冷风刮的我脸疼。
手机叮叮咚咚的响个不停，全都是各种各样的谩骂和侮辱。
为什么所有的苦难都要找上我？
天台下，人群渺小的好像蚂蚁。
我不想活了。
如果爸妈还在，一定不会看到我这样受欺负而无动于衷的。
可是，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爱我的人了。
我的一只脚跨上天台，将书包扔在了地上。
只要跳下去，一切都会结束了吧？
我闭上眼睛，身体前倾，感受即将到来的死亡。
啪。
忽然，我的手腕被人一把拉住，然后用力将我从天台的台阶上拖了回去。
“你是想死吗？”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质问。
我回过头，看到了站在我身后，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
但是怎么看，这校服都十分小，不适合男生穿了。
他的脸长得很好看，眼角下有一颗红色的小痣，丹凤眼，看起来有一些妩媚。
可是透过脖颈处的缝隙，我看到了他身上带着青紫的伤痕。
“我是，是想死。”
我承认了，看着他，“你、你要救、救我吗，你连、连自己都... ...照顾不好。”
“这话说得在理。”男生好像丝毫没有介意我烟雨中的刺，反而是拉着我坐在了天台上，“可是没办法啊，我就是见不得有人在我面前死。”
在我坐下来的时候，我放在口袋里的那些照片忽然散落。
掉在了男生的脚下。
我的身体在那一瞬间变得冰冷僵硬。
这一刻，我无比懊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把那些照片销毁。
“你被欺负了啊？”
男生没有露出我预想中的那种赤裸的目光，而是弯下腰，将我的照片一张一张捡起来。
然后从口袋掏出了一个打火机，啪的一声打开。
然后将照片点燃了。
一股浓烈且刺鼻的焦味扑面而来。
“我帮你烧了，不用谢我。”男生朝我笑了笑，然后拍了拍他身边的空位，“坐。”
我犹豫了一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想的，干脆坐了下来。
他掏出了烟，递给我，“来一根？”
我接过来，学着他的样子点燃，吸了一口。
剧烈的烟草味呛得我直咳嗽。
他伸出手在我的后背上轻轻拍打着，触碰到我的时候我下意识哆嗦了一下。
“我叫周朝，朝代的朝。”他朝我眨了眨眼睛。
我犹豫了一下，“赵、赵宁... ...宁。”
周朝开始和我没话找话，从我的名字一路问到家庭，就像查户口一样。
但是他没有提起我的经历，也让我紧绷的心情稍稍舒缓了一下。
通过他言语中，我得知，原来他就是我家楼下的住户。
怪不得会在天台碰见。
其实楼下那户我听说过，是一个离异的单身母亲带着儿子，几乎每天都能在业主群里看到他们家的投诉。
周朝的妈妈酗酒、吵架，还打他。
几乎没有一天消停的。
我听着他在我身边絮絮叨叨，忽然想着，原来人的苦难各有不同啊。
03.
回到家，我发呆般的躺在床上。
我拿出手机，将QQ卸载，又拉黑了所有学校里的人。
世界好像忽然恢复了清净。
然后我翻箱倒柜，将我打工存下来的所有钱都找了出来，放进了钱包。
坐在天台的时候，我问周朝一个问题，“苦难... ...会、会结束，吗？”
他很诚实的说不知道。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说法，很玄学。”周朝看着我，“就是有人说，人这一辈子受过多少苦都是有数的，这辈子要是没坚持下来，下辈子还得继续。”
听了这话我哭笑不得。
我不知道该从哪里先吐槽了，我现在只想解脱。
“死都敢，要不再活一阵试试呢？”
周朝说，“你才十八，好多好玩的还没有体会过呢。”
“对了，你知道吗，郊区那个火车站，有一辆火车编号是H1322，你坐过吗？”
我摇摇头。
他继续说：“那个火车只要二十块钱，就能一路坐到沽口，听说估上每天晚上灯火通明，还有游船，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死在海里？”
周朝话题转变的太快，我一时间愣在原地。
“明天我们去坐吧？”
我看着他灯光下黝黑的瞳孔，里面倒映着斑驳的光，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或许是想到自己攒了很久的钱还没来得及花，这样死了确实有些浪费。
... ...
按照约定，我第二天早早地来到了车站等他。
H1322是十点发车，我们约定好早上九点在火车站见面。
我看着火车一辆辆的开走，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直到那辆H1322开走，我也没有等到他。
虽然他没有来。
但是我心里就是固执的认为，他不是故意的。
或许是有什么事耽误了。
我回到小区，正准备敲响他家的房门，谁知对门忽然打开了。
“你找人啊？”门里探出了头，是一个年迈的老人，“别找了，他们今天不在家。”
我问：“您、知、知道他们去、去哪，哪了吗？”
“唉，也不怕告诉你。”
老人叹了口气，神色带着同情，“昨天晚上这家的孩子，被他妈打进医院了，救护车都来了，连夜给拉走的。”
“你看看脚底下，那血渍都没清理干净呢。”
下意识低头，我果然看到，乌黑的地板上带着更深的痕迹。
我心里顿时紧绷起来，“哪、哪个医院？”
“好像是人民医院吧。”
04.
我以飞快的速度来到了医院，然后找到了周朝所在的病房。
他妈不在这里，我一进门，就看到瘦弱的少年躺在病床上，手臂打着石膏，穿着病号服，头上也包裹着重重的一圈纱布。
脸上青紫的痕迹，还有些肿胀。
看到我进来，周朝侧过头，露出了一个笑容。
“抱歉啊，今天我没有去成。”
我走过去，坐在了他的床边，“别管、去、去不去了，你得、先养好身、身体。”
“... ...好。”
周朝看着我沉默了一下，然后笑着点了点头。
我坐在他的床边，一时间相顾无言。
忽然，周朝再次开口：“你为什么结巴？”
他的话让我一愣，然后说道，“嗯、好像、突然就，就这样了... ...”
“那我教你说话。”
周朝黝黑的瞳孔一眨不眨的看着我，“念我的名字，周朝。”
我稍稍犹豫了一下，“周、周朝。”
“周朝。”
“周... ...朝。”
“周朝。”
“... ...周朝。”
我的手指不由得有些用力，额头也有些微微出汗。
仅仅是说两个字，却让我感觉特别的难。
“再说一遍。”
“周朝。”
总算能够完整的说出这两个字，我瞬间感觉松了口气。
“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吃人。”周朝忽的笑了笑，很好看。
我的心脏骤然一抖，脸也不由自主的有些发烫。
这种感觉我好想从来没有体会过。
“我、我先去个、厕所。”我站起身，匆匆忙忙的跑出了病房。
带上门的时候，我透过门缝，看到周朝看着我的揶揄的笑。
我靠在病房的门上大口的喘着气，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似乎快要冲出胸腔。
正当我准备去厕所洗把脸镇定一下的时候，走廊的拐角处，忽然走出来三个女生。
看到她们的那一瞬间，我浑身僵硬，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高佳佳、刘雪和张欣。
被踩在脚下扒光衣服的经历瞬间浮现在我的脑袋里，我惊恐的后退，想要离开。
忽然，前面的高佳佳抬起头，瞬间看到了我。
她瞳孔一缩，眼里竟然浮现出一丝慌乱和惊讶，然后立刻出声：“赵宁宁！”
我后退着想跑，可是身体颤抖的我根本跑不过她们，转眼就被她们揪住了头发。
直接将我拖进了医院的逃生通道。
啪！
一个巴掌狠狠地甩在我的脸上，我捂着脸，神色惊恐。
“说，你看到什么了！”
高佳佳的脸色极其难看，她死死的盯着我，仿佛下一刻就会因为我说出的话而对我拳打脚踢。
“没、我没、没看到... ...”
我越是紧张害怕，说出来的话就越是磕磕绊绊。
低下头的时候，我看到了高佳佳手里拿着的检查报告。
怀孕三周。
我的瞳孔骤然一缩。
高佳佳她... ...怀孕了？
05.
“你看你妈呢！”
刘雪一脚踹在了我的小腹上。
我顿时疼的靠着墙滑倒在地上，冷汗一下子浸透了我的全身。
“我告诉你，小贱人，你他吗要是敢把今天的事情传出去，我就弄死你！”
高佳佳神色怨毒的威胁我，伸出指甲狠狠地掐住我的手臂。
疼得我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
其实我不是没想过反抗，是反抗之后只能遭受到更严重的毒打。
现在我看到她们，身体就控制不住颤抖。
就是想父母去世的那天，我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来医院干什么？”一边的张欣忽然问道。
我抖着身体，尽量放缓自己的语速：“来看、看看... ...一个，朋友。”
“看朋友？”
刘雪听到这话笑出了声，嘲讽的眼神看着我，“就你这样的还能有朋友，炮友么？”
我紧紧的攥着自己的手，不敢回答。
“对了，我们给你介绍的生意怎么样？”高佳佳的话让我整个人一愣，随后立马反应过来，是那些传遍了空间的裸照。
她鄙夷的看着我，嘴角带着笑意：“怎么样，一晚上五百，够你赚不少钱了吧？”
指甲陷进手心。
我不懂，我明明没有招惹她们，为什么她们要对我这么恶毒。
第一次进这所学校的时候，她们好像就盯上了我。
原本只是调侃我，叫我结巴，欣赏我委屈的样子而已。
后来，就变成了真正的霸凌，她们将垃圾塞进我的桌子，把我的书本全部扔进垃圾桶，在我的凳子上泼红墨水。
上课的时候，我站在桌子旁，拼命地想和老师解释。
“老、老师... ...我，我的凳子，凳子上有... ...”
越是紧张气愤，我就越是说不明白。
老师很不耐烦的看了我一眼，“你不上课别人还要上课，赶紧坐下！”
我委屈的掉眼泪，却在所有人谴责的目光下坐在了盛满红墨水的凳子上。
或许是知道了我根本解释不清，所以她们更加变本加厉，将我拖进厕所，才有了裸照的事情。
有的时候我真的很想杀了她们。
可是哪怕我自杀，都不敢真的实现这个想法。
比起她们，我或许更憎恨懦弱结巴的自己。
“你那什么眼神？”
高佳佳的神色忽然凌厉起来，一巴掌甩在我的脸上，“你他吗再看，把你眼珠子扣下来！”
后来可能是觉得不解气，又开始对着我一顿拳打脚踢。
直到她们累到喘着气，才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停下了手。
“这件事不准说出去，懂了么？”
刘雪威胁我。
我艰难的点点头。
她们走了。
只剩下我独自靠在墙角，揉搓着自己身上青紫痕迹。
缓了一会儿，我才站起身，走回了病房。
周朝原本带着笑意转过头，可是看到我的那一刻，神色骤然沉了下来。
“你碰见谁了？”
我捏着衣角，“那些、那些欺、欺负我的人... ...”
周朝扭过头看着天花板，好长时间没有再说话。
我坐在了他身边。
就在我以为会一直这么沉默下去的时候，周朝忽然扭头看向我。
他眼里闪着光，一字一句的问我。
“你想不想报仇？”
“我帮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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