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所以我问他是不是非常爱他的妻子。

　　得到肯定的回答时我承认我嫉妒得快疯了，可是又想到他能得到幸福我应该高兴的。

　　他这人为了喜欢的人连命都可以不要，跳崖这种事情真的很容易出意外死的，可是他居然一点都不怕。

　　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一样能为爱人勇敢，只可惜那人已经不再是我了。

　　我见到他的妃子们，她们都来劝我放弃他早点回家，我知道她们是怕我的出现破坏他们的感情，怕他的妻子看到我不开心。

　　端妃每见我一次都问我什么时候走，其实我是很烦的，但是一想，她在这宫里虽没有恩宠，但活得肆意，连皇上都能骂，想必他们夫妻两人一定是非常好的，尤其是她的妻子一定是个让所有人都能喜欢的女人吧。

　　他每天都来陪我，但我知道他心里一直想着他的妻子，他只是想让我救她而已。

　　他陪我打马球，打雪仗，半夜还给我堆雪人，已经是我这十年来最开心的事了。

　　看见他的孩子时，我想如果当初我们被上天怜悯能够在一起的话，一定也能生一个像这样的小孩。

　　我看见了他的妻子，那个和我几乎孪生的女子。瞬间放下了所有嫉妒。

　　所以那天救她时我是真心的，他们有孩子有比我给他更长的陪伴，他们更应该在一起。

　　只是我依旧没看到京城的春天，我那年的生辰没过，这年的也没等到。

　　我想，我依旧是个十六岁的少女，真好。

　　25 宋明远番外

　　初次见她时。她和二姐坐着打量着我。

　　二人丝毫不考虑我的想法般讨论着我的婚姻和身材。

　　她大冬天的竟穿着套苗族齐膝短裙，一双白嫩的小腿裸露着，竟一点都不觉得冷似的，只是摸我胸膛的手似乎没什么温度。

　　她眯着眼叫我弟弟，我看着她那稚嫩的脸左右不过十五六岁，说:［你应该叫我哥哥的，怎的随我姐叫我弟弟。］

　　她完全没意识到，只说我是十七岁不叫弟弟叫什么。一开始我觉得这姑娘或许是脑子不太好，直到我遇到了她妹妹。

　　接到圣旨让我进宫等着送她回家时我刚睡下，披了件白锦云纹长袍就进了宫。

　　她刚上马车就吐了我一身血，明明很虚弱了却还同我道着歉。

　　我说她怎么救个人还把自己搭进去真是个傻姑娘。

　　她说:［阿娘说，傻人有傻福。］

　　真不知道她脑袋里想的是什么，我虽不知道她们那个蛊是怎么做到救人的，但我知道她是被皇上卖了还在帮他数钱。

　　在离南浔还有一半路程时她就死了，安安静静的抱着自己缩成一团死在了皇上给她准备的蚕丝锦被里，就好像睡着了一样。我发现时尸体已经冷了。

　　她妹妹来接她时我以为那是她姐姐，毕竟那人看着也有二十了。我跟她说人已经走了，她也只是眼里含着泪并不闹。

　　那人疼惜的给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艰难的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阿姐，我给你打了一个精美好看的棺材，你一定会喜欢的。］

　　那时我才知道她是那人的姐姐，我心中好奇她为何看着如此小，所以将她送到亲人面前时并没回去，而是跟着去了南浔。

　　南浔的人出生时会种一棵树，死时会砍了做棺材埋在原来种树的地方。

　　我在那听到了有关蛊的故事。

　　南浔四十年养一对蛊，一只生死蛊以命换命，一只死人蛊以蛊操控身体而活。

　　真是个傻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