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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生活，是指什么？”

“跟妈妈一起生活啊，如果你不想去国外，我还可以在西城建个工作室”

“我们分开这么久，你对我……真的有感情吗？”

许母一脸伤心：“怎么会没有呢，你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妈妈怎么会不爱你”

许母见那人不信掏出手机打开相册点开了许桉模糊的幼时图片。

“你看，这是你的照片，我还一直留着不舍得删，我年年都在想，你有没有长高一点，有没有长胖一点，我每年寄的礼物你喜不喜欢”

“礼物？”许桉眉心皱了皱。

“是啊，妈妈每年给你寄生日礼物，如今已经十五个了，你没有收到吗？那么……我的手写信你也没看过是吗？”

“手写信……”许桉小声嘀咕，眼前人虽然十几年没见，可她满含爱意的眼睛告诉许桉，她深深爱着自己。

菜上来了，许母拿起筷子：“先不说这些，我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没有爱吃的再点就好了”

许母看着许桉突然一阵心酸，自己不知道亲生儿子爱吃什么，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这么瘦，礼物他好像也没收到，这么多年来没有感受到一丝母爱。

许母抬手故作按压脸上的粉底，眼泪却悄无声息的落到身前的汤里。

紧接着控制不住的眼泪一颗颗掉下来 。

许桉见那人动作似在擦眼泪抬头不可置信的望着她。

脸上的愣怔一会儿消失，他抽了两张纸递给许母关心道：“怎么了”

“没事，带了美瞳，眼睛有些干”

许桉低头扒着碗里的饭，许母跟自己一样都爱吃辣椒，所以菜都合胃口。

许母拿起筷子，许桉才动筷子夹菜。

那人往许桉碗里夹了块牛肉：“七阿姨对你好不好？”

“不好”许桉平静的回答道。

许母心里却五味杂陈，接着道：“她打你了吗？”

“没有”

“爸爸呢？”

许桉为了防止她问其他人对自己的做法干脆说了一句：“全家都不好”

许母，嘴里的饭菜寡淡无味，眼眶朦胧的看不清眼前的菜，胡乱夹了一筷子爆炒鱿鱼里的大葱放到碗里。

许桉：“……”

许桉抬起筷子给那人夹了块鱿鱼。

许母轻笑，一脸心酸。

“反正今天星期天，妈妈带你去玩一天，再送你去学校好吗？”

“好啊”

“你想玩什么？”

“博物馆或者画馆，你们不是喜欢拍卖会什么的吗”

许母笑了笑：“你想体验一下？”

许桉确实想体验一下，但刚见面不敢提条件：“随便您安排”

“那就妈妈安排啦”许母笑了笑准备往许桉碗里夹菜，他挡住碗道：“抱歉我有洁癖症，不太习惯吃别人筷子上的东西”

许母刚想说刚才他也吃了，才想起来她那时才刚拿起筷子。

“为什么？”

许桉面无表情的吃着饭，他懒得解释这么多，只摇了摇头：“不知道”

“你读哪个学校啊”

“职业高考”

许母点点头，饭后许母去车库开车，许桉拿起手机忍不住给许父打电话。

“什么事？来认错了？”

“我妈给我寄的礼物，你都扔去哪了？”

对面沉默一阵：“谁告诉你的”

“我妈”

“她回来了？”

“这重要吗？我问我的礼物”

“她当初扔下你不管，还礼物，我都给你扔了”

“你凭什么？”

“凭我是你父亲！”

“我们已经断绝关系了，需要你弄个协议我回去签字吗？”

“许桉！你对谁没大没小的喊呢，小小年纪闹闹脾气就够了！还真想我低头认错是吗？你以为你养的活你自己吗？”

“我养不活，有个江泐就够了，我还真斤斤计较，就是要你低头认错才肯罢休”

“什么江泐？你说……”

许桉摁断电话，看见许母开着车从地下车库上来收了脸上的脾气。

“拍卖会上都是些古董玉器，你们年轻人不喜欢的，妈妈带你去另一个地方”许母一脸宠溺。

许桉拉上安全带看着窗外不语。

车在游乐场外停下，许桉面无表情的盯着那人欣喜的样子：“怎么样？”

真想说句我不是小孩。

“嗯”

进来后的任何一个游乐设施都没提起许桉的兴趣。

许母却执迷于打气球摊上的一只小熊玩偶。

可许母玩了两次都没能达到标准，那人一脸愁容：“我们换个地方打吧”

“怎么算？”许桉看着老板问道。

“二十五元三十发，二十发一只小公仔，二十五发这种大公仔，三十发这种超大公仔”

而许母看上的是那个小熊玩偶。

许桉拿起枪心里念着：二十发

许桉几乎枪枪命中，中间只空了两发，枪里子弹没打完，他放下枪：“多少了”

那人数了数空气球位：“刚好二十发”

耗二十二颗子弹。

周围人忍不住惊呼，许桉指着那个带着灿烂笑容的棕色小熊：“那个”

许母接过小熊一脸小迷妹样，那人保养的很好，二人站一起像姐弟一样。

“妈妈，那个姐姐手里的娃娃好看”

“那个很难拿的，妈妈给你在网上买个比这个还大的好不好？”

“好”

许桉迈开步子从还在盯着小朋友看的许母身边走过，边走边说：“走了姐姐”

“噗”许母轻笑跟上那人：“我真有这么年轻吗？”

“小朋友一般不会说慌”

许母盯着小熊：“这个给你吧”

“你不是喜欢吗？”

“我本来就是想给你的”许母盯着他灿烂的笑脸：“我希望你开开心心的”

许桉怔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笑：“我现在……挺幸福的”

许母笑着没听出言外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