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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一愣,谄媚地笑着想扯开话题:“神女,您怎么来啦。哎呦,小的们方才一直屋里忙活,没看见您——”
洛绾颜皱眉,打断了他的话,重复道:“我问你,澹台烬做错了什么事,让你催他去死?”
她平日向来待人温和,如今生起气来,反倒让人敬畏。
宫人们都噤了声,不敢再开口。
“你们平日里就是这样欺负别人的?澹台殿下身为一国皇子,你们都敢这般侮辱,不过是欺他此时在无人凭依,若是以后我失了势,是不是也要换副嘴脸来对我说话?”
“奴才一时鬼迷心窍,奴才该死……”
宫人眼见情形不对, 连忙想跪地抽了自己耳光,却被洛绾颜伸手拦了下来。
“人本无贵贱,人心却有高低。我不让你们欺辱他人,也希望你们不要随意看轻自已,若是自己都只认为自己是个奴才,想拿别人的困苦取乐,才是真作践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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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烬擦净了手,打开木桶,见桶底混着些凉透了的残汤剩饭,也不在意, 正想往碗里盛,突然被一只手抓住。
“别吃这个。”
是洛绾颜。
她才遣走了宫人们,就见澹台烬真要去吃那些泔水。
“神女可知,人不吃饭是会死的。”
“这东西不干净, 吃了你可能会生病的!”
“比这个更脏的我也吃过,”澹台烬神色平静,“与神女初见时,我吃的不也是脏馒头吗?”
洛绾颜哑口无言, 有些气急败坏:“方才他们那样说你,你连句反驳都不会么?”
澹台烬抬眼看向洛绾颜, 眼睛里闪动着冷光,“神女的意思是我没有羞耻之心吗?”
“那种东西对我来说,没有意义。比起羞耻之心,还是这一碗剩饭来得重要些。没有这碗饭,我也许会死,可若有了羞耻之心,我就根本活不到今日。”
又想到那嬷嬷说过的话,洛绾颜心里难受极了,她甚至分不清自己是心疼愤怒还是别的什么,只好一把打落澹台烬的饭碗。
“我知道,你以前过得很不好,可现在不一样了。总之,你以后不许再吃这些东西!”
说完,她拽着澹台烬的手腕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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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烬被一路拉回了自己的寝阁,一进门就发现座位上叠着一件紫色棉袍,材质极好,是他从不可能拥有的。
洛绾颜还在生他刚刚的气,冷哼一声,“给你的,怕你冻死了。”
她这嘴硬的反话说的过于明显,竟被澹台烬品出了几分可爱来,忍不住勾起唇角。
他长得本就俊美,如今笑起来,虽然苍白,但也是异常好看的。
洛绾颜歇了火,认真地看着他:“澹台烬,你应该多笑笑,你方才笑一下就挺好看的,你要相信,这世上这么多人,总会有人喜欢你,对你好的。”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所有人里好像还是只有你对我最好。
这般想着,他面上却拉下脸,“没人会喜欢我, 我也不需要被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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