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元宵是傅恒29年的人生里过得最愉悦的一次。
和尔晴打完铁花走在闹市中时,他突然体会到了平凡人的快乐。
一路上,尔晴像个一年到头不被父母允许出门玩的孩子,到处逛。
只是走着走着,人流渐渐变少,傅恒走神间却发现尔晴不见了。
富察·傅恒容安!
傅恒找了一圈都不见人,开始着急地喊着她。
富察·傅恒容安!
他的心跳开始加速,害怕她出了什么事。
正在傅恒急得团团转,要去叫人找尔晴时,听到了尔晴的声音。
纳兰·尔晴(字容安)傅恒。
这声呼唤让傅恒万分不安的心跳声趋于稳定。
他转过身,见她拿着两串小糖人,站在他身后看着他。
原来这就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纳兰·尔晴(字容安)这家的糖人甜而不腻
尔晴笑着递给他一串。
纳兰·尔晴(字容安)我大哥也喜欢。
傅恒好半晌才能开口说话。
富察·傅恒堂堂七尺男儿怎么会喜欢这么甜的东西
尔晴抿嘴。
纳兰·尔晴(字容安)你真的不吃?我走了好久去买的
傅恒立刻接过。
富察·傅恒我没说不吃
尔晴见他啃了口糖人,表情还不算差,不由巧笑嫣然。
纳兰·尔晴(字容安)怎么样,还可以吧?
傅恒点头。
确实如她所说,甜而不腻,口感里甚至带着份清爽。
两人安安静静地走着,准备回去。
突然,傅恒在她身前蹲了下来。
富察·傅恒上来,我背你。你累了。
尔晴有些惊讶:他怎么知道她的体力见底,走不动的?
她停下脚步。
富察·傅恒上来。
傅恒声音温柔,她最终抱住他的脖子,让他背着她回去。
两人的脑袋自然而然地靠得很近。
她看到满天繁星和不远处鱼龙飞舞的热闹场景,微微一笑。
她轻轻叫他。
富察·傅恒我在
傅恒背着她,走得很慢。
他听到她在耳边轻轻道。
纳兰·尔晴(字容安)谢谢你送我的火树银花。
这话让傅恒不由自主地勾起嘴角:火树银花,怎么比得上她天真无邪的笑靥如花?
哪怕从今往后他再也见不到,他也不后悔今晚为她击打出的火树银花。
回到忠勇公府前,尔晴就趴在傅恒背上沉沉睡去。
傅恒小心翼翼将她放到床上,靠在床边守了一夜。
翌日,傅恒以要去骑马为由,将半梦半醒的尔晴叫了起来:敛风、浣纱和青莲都不愿去叫有起床气的尔晴,于是这个重担就落在了傅恒头上。
尔晴坐起身,却未能完全清醒,撅嘴瞪着傅恒。
纳兰·尔晴(字容安)你不知道扰人清梦,会天打雷劈吗?
她自以为咬牙切齿,傅恒听着却只剩软糯娇柔。
富察·傅恒不早了,要起来了。
还迷糊的尔晴听不出傅恒语气里的诱哄。
她像小时候和思柏夫人撒娇一样,靠在傅恒肩上不肯动。
纳兰·尔晴(字容安)我就再睡一个时辰。
富察·傅恒不行。
傅恒捏住她的脸,笑道。
富察·傅恒不起来就不带你去骑马了。
手感很好。傅恒默默感叹。
尔晴愤愤不平,张嘴作势要咬他的手。
傅恒眼疾手快抽回手,就见她气呼呼地追着他下了床。
于是尔晴不情不愿地起来了。
一直到被傅恒拉着坐上马车,尔晴还是有些云里雾里,因此没有注意到傅恒眼里的不舍和马车上的行李。
傅恒身上的清冽气息突然包围住她。
富察·傅恒我先去前面打点一下,你在车上睡会儿,等到了我来叫你。
这个拥抱让尔晴有些惊讶:自醒来后,傅恒从未主动抱过她。
未及多想,傅恒已经放开她。
她从善如流、迷迷糊糊地开始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