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宇和翩然俱是一愣,纳闷地对视了一眼。
叶冰裳猛然抬眼,惊恐万状看向澹台烬。“陛下?”
澹台烬无视她的害怕“你若不想说,也可以替我试试这新炼的妖毒。”
“陛下,你明明说妾是有功之人,要赏……”
澹台烬打断她“一事归一事。若功过可相抵,试毒后我可以留你一命。你是要自己说,还是服了药说?”
澹台烬冰冷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情感。叶冰裳已吓得瘫软在地。
(不,不要。我说,我说……”
叶冰裳恨恨地看了一眼翩然,低头回忆。
“那是七年前的事了。我刚满十六岁,正心高气盛……”
春郊野花盛开,一辆马车行过郊野,车中传来女子的声音。
“停车,我要下去透透气。”
婢女嘉卉扶着少女打扮的叶冰裳下了车。
叶冰裳坐到河边草地上,怏怏不乐。她随手掐下一朵小野花。
“小姐,怎么了,可是在车中颠簸难受?”
“嘉卉,你说我像不像这棵野花。”
嘉卉垂首,不敢应声。
“又细弱。又不起眼。堂堂柱国大将军府,满眼锦绣,谁会注意到这一株不起眼的野花呢。”
嘉卉劝道“小姐……别这样想,小姐容貌美,又有才名,将来定能嫁个如意郎君。”
叶冰裳怨愤地将野花抛入河水中。
“今日是上巳节,别的女子都去祓禊游春,叶夕雾的娘亲生了病,为何要我去烧香祈福?”
“老太太、几房姨太太都去烧过了香,小姐若不去,怕会落人口舌。”
叶冰裳赌气不语。她看着清凌河水,有了主意。
“嘉卉,你替我去吧,我不太舒服,不想赶路了。”
嘉卉:“啊?”
“这马车如此颠簸,待行到庙里,怕要将我颠得散架了,我可不要坐了。你坐着它去,给她娘求一道平安符回来,交给老太太便是。”
“那小姐你呢?”
“不必管我。这里离城门不远,我走回去便是,只当踏青。平日里关在深宅大院,连棵野草也见不到,难得出来走走。你快去吧,晚些时候我在城门口等你。”
嘉卉只好应下“是。”
嘉卉上车离去。
叶冰裳在河边草地休息了一会儿,沿着河岸走去。
叶冰裳一面走,一面采下野花,攥在手中欣赏。
她绕过一棵大树,正要弯腰去摘花,吓得惊叫一声,野花撒了一地。树后,一个衣衫偻烂的男子靠坐着,手边拄着一根木棍,腹间裹着破布似的绷带,已经被血浸透,看不出颜色
叶冰裳惊慌不已,连退数步。男子虚弱地睁开眼睛,看向她,缓缓抬手
行了个礼,仿佛已用尽了力气。
“烦请留步……”
“你,你怎么了?”
“姑娘,可否行个方便?”
“我,我帮不了你什么,身上也没带钱!”“我并非想向你讨钱……”
叶冰裳蹙眉“那你想做什么?”
姜饶露出一个虚弱的苦笑。
“姑娘,我就要死啦。”
叶冰裳一愣,忍不住走了回来 在几步外蹲下,好奇地看着他。
男子苍白消瘦极了,脸上虽凝着干涸的血污,却仍能依稀看出从前英俊的模样,看得叶冰裳心头一跳。
叶冰裳注意到了他破烂不堪的衣裳。
叶冰裳:“兵服……你是军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