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徵弟弟终归是长大了。”
宫尚角似笑非笑,只是话里却听不出任何的笑意,“昔日为少主挑选新娘,女客院的姑娘不在少数,远徵弟弟偶尔路过,也能瞧瞧,或许能遇心仪之人。”
宫远徵心口闷得喘不上气,似被一团湿濡饱胀的棉花堵住气管。
终是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垂眸看着宫尚角离开。
是,他是逾矩了,可却也不悔。
宫芙蕖只有一个,他自小被哥哥带大,于情于理也不该与之相争。
可是若是真的能如理智一般冷静说是不念便再也不念,那他也不至于连着好几夜都想着她的脸睡不着。
这件事本来就是错的,可若是错的人多了,那也算不得错了。
况且——
宫芙蕖不喜欢哥哥。
感情本就是两情相悦的事,强人所难再久,也难得所愿。
*
第三次回到这里,芙蕖像是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为了更好照拂她,宫尚角不知安排了多少仆役杂役,原本幽静的宫殿变得喧嚣起来。
然而芙蕖心中再明白不过,这不过是宫尚角更好监视她的借口罢了。
可笑的是,她们对她的身份闭口不谈,没有人再唤过她宫四小姐,一口一个执刃夫人犹如夏日里怎么也赶不去的蝇虫。
“拖出去,杖责二十。”
芙蕖托着腮,娇艳的面容上满是恶俗趣味,“死了就随意找个乱葬岗埋了。”
不过须臾,殿外就传来那小厮撕心裂肺的嚎叫声,殿内服侍芙蕖的人皆是头皮发麻,不知下一个人会不会是自己。
花念站在一旁,不知该说些什么。
呆在四小姐身边这么多年,若她真的如此刻表现出的这般恶毒,她犯下的错恐怕也活不到现在了。
不过是是一种反抗罢了。
知道自己终究是逃不出这囚笼,干脆疯得更彻底些。
“阿蕖。”
殿外的人也不再叫了,可棍棒捶打进皮肉里的重击声却依旧叩击着在场所有人的心。
直到宫尚角进来,她们才算是真的松了口气。
“我当你会唤我的新名字呢,怎么?我还叫芙蕖不成?”
少女捂着嘴咯咯笑起来,说出来的话却恶毒,“执刃大人还真是始终如一呢。”
“嗯。”
他笑笑,显然对她小孩子般的恶意不以为意,“阿蕖今日想吃什么?”
“问这个做什么?”
芙蕖不笑了,撑着头懒懒的看着他,“还是说,执刃想像上一次一样在小厨房窝了三四个时辰,也开始学着厨娘做起菜来了?”
他难得不自在,心中隐隐有些期待,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在听到芙蕖接下来的话后,他也没必要再说什么了。
“还是别做了,只光是看着就知道有多难吃。”
芙蕖微笑瞧着他,发髻上的铃铛叮当作响,脆生生的坏,“我那日一口也没吃,全倒掉了。”
灼热的火随着少女的话一点点的冷寂下去,是一片灰烬般的虚无空荡。
“有些东西,还是喂狗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