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样的局面,云为衫当真是进退两难。
若要她退,她当真是不甘心。
今日对于宫尚角来说是一个极特殊的日子,若是把握住了,是一个极好接近宫尚角的机会。
她明明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怎么也没想到,宫尚角一来,竟就直接叫她离开。
她甚至无法继续下去。
但若是要进······
云为衫隔着蓄满的泪水扫了一眼面色冷峭的男人,自然也没错过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厌烦。
强行下去,不仅达不到预想的效果,恐怕要叫他先对她生出厌恶。
反倒不好。
既然如此,那便只能以退为进了。
“是我对不住公子了。”
浓黑的发垂落在肩头,一身白裙衬的她愈发楚楚动人,蹙眉落泪的样子,但凡是个男人都不会不为之动容。
可偏偏宫尚角的心硬的像块石头一般,任凭她怎么泪眼瞧他,他都不为所动。
可云为衫还是不想就这么放弃。
想起临出发前上官浅最后那句话透出的讽意,眼泪恰到好处的滑落,云为衫似是不愿意被他看见,微微侧头。
当真是一副倔强又脆弱的美人样。
“只是我实在是太想念已过世的父亲,所以今日才会做出如此出格的举动,只盼莫要扰了公子雅兴,我这就退下。”
就在她要离开时——
“等等。”
依旧是那没有感情的声音,可说出的两个字,却几乎要叫云为衫心头狂喜。
竟然真的有用。
她缓慢的转过头去,满是不解,“公子还有什么事吗?”
只见男人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即便是什么都不说,这种压迫感也让人无法承受。
也怪不得是让整个江湖都尊敬的宫二先生了。
“你刚刚说,你父亲过世了。”
很平淡的语气,依旧是和云为衫预想不符的局面。
她硬着头皮点头,眉间的脆弱更让人心中生怜,“是······”
云为衫哽咽。
“家父······就是在今日过世的。”
*
“小姐怎知云姑娘一定会成功?”
临近深夜宫尚角都还没有回来,想必还是在因为那日的事生气。
角宫上下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生怕在风口上惹了主人不悦,此刻唯一乐得自在的,大概就是在大半夜还在试口脂的芙蕖了。
“我虽然并不太了解宫尚角,但是今天······”
芙蕖看着满脸好奇的花念,突然有些说不下去了。
花念大概是已经不记得多年前今日发生的事情了。
“今天这个日子,对他来说很重要。”
芙蕖垂眼看着手里鲜红如血的口脂,涂抹的兴致随着说出口的话一点一点的消失。
连带着因为宫尚角又一天不过来的爽悦也散了几分。
虽然她讨厌宫尚角,但是用今天来作为云为衫接近宫尚角的筏子,她还是有些良心不安的。
毕竟在很久很久之前,她并没有那么讨厌宫尚角。
她也是来过角宫的。
因为这里曾经有一个和她母亲一样美丽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