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女客院都藏着这般不为人知的隐秘心思,又如何说这宫门呢?
居心叵测的人不在少数,不过各凭本事。
夜半,宫芙蕖依旧清醒。
她睡不着,索性坐起身来,披了一件寝衣就这么出去了。
吹吹晚风,或是看看月亮,都是好的。
至少比起在夜深处清醒的回忆这一日发生的事要好上太多。
灯笼里的星火点亮了前行的路,她沉默的向前走着,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该去往哪里。
宫门很小,却也很大。
小的时候,就是那么一块方寸之地,能够让她和哥哥玩一天也不嫌累。
她幼时身体不太好,便不爱出去,于是哥哥也陪着她,在这方寸之地玩的不亦乐乎。
后来她问哥哥,为何不出羽宫去,难道就只是为了陪她?
若仅仅只是这个原因,那她可以同他一起去的。
哥哥老是陪她,那她便也要陪着哥哥的。
这便应该就是母亲教她念的,礼尚往来吧。
只是她年纪小,当时没读懂哥哥那欲言又止的受伤眼神。
直到很久之后才发现,他原来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被人伤害辱骂过很多次。
他那时不允她出羽宫,想必也是怕她会同他一样遭人欺负。
“傻子。”
宫芙蕖擦了擦眼角不自觉的溢出的水渍,笑着骂一个到现在还没醒来的人。
“不过若是你醒了,我便不骂你了。”
她喃喃道,手中灯笼里头的火花被晚间的凉风吹得扑闪扑灭。
凉气顺着背脊一路而上,宫芙蕖神色一冷,瞬间转过身。
宫远徵已经立于她的身后。
“你倒也没有我想的那么差劲。”
区于青年和男孩之间,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这便是宫远徵。
“那这么说来,远徵弟弟倒是比我想象的还要差劲。”
宫远徵的笑容立刻收起。
他一贯是说不赢她的,这一点他早就知道,但是死也不愿承认。
所以总是吃亏。
“半夜不睡觉,跑出来做什么?”
他冷淡地瞥了她一眼,语气称不上好,还有几分嫌弃意味。
“关你屁事。”
宫远徵几乎要被宫芙蕖气笑了。
还真以为他是在关心她?
不过是看她今天像是受了极大的伤害一般,怕她一蹶不振,所以过来看看她的笑话,怎么反倒还被她奚落上了?
“······你哥死不了。”
见宫芙蕖再也没说话,也不看他,宫远徵感到一种久违的不自在。
他双手抱臂,试图维持以前的那个状态。
虽然在芙蕖面前总是失败。
宫远徵知道,芙蕖今日真算是遭了大灾了。
虽然······一直是与哥哥站在一道,但是,宫远徵在某种程度上,是可以理解芙蕖的。
她对他哥哥,不就像是他对宫尚角吗?
若是今日之事发生在他头上,恐怕他也会这般疯。
大哥不说二哥,虽然一直看不惯芙蕖那张破嘴,但是在这一刻,他望着她眼角一闪而过的莹亮,竟也说不出什么嘲讽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