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
孟宴臣放下手中的文件,淡声道。
“迟到了四分钟。”
“你在放什——”
芙蕖深吸一口气,将那些原本要脱口而出的话又给生生地吞了回去。
苏女士已经严令禁止她说任何一句带屎尿屁字词的话,所以一定要克制住狠骂孟宴臣的冲动。
“孟先生,我觉得有必要和你再说一次。”
芙蕖扯出一个职业假笑,一字一句道。
“我是七点五十九到的,所以,我没迟到。”
早知道这老狐狸没安好心,好在她有先见之明,加上好运加持,提前了一分钟到,要不然得被他给坑死。
见孟宴臣又要说话,芙蕖直接抢他一步,语速快得离谱。
“我妈昨天说了,八点之前到国坤32楼,可没说要到你办公室!”
她越说越气,一张嘴像是开了倍速一样叭叭叭个没完。
“故意把走廊弄这么长!贪吃蛇都没你弯弯绕绕,你在这讹我呢?!”
“?”
孟宴臣沉默了一瞬,等她没有任何间断地把密密麻麻的话说完了之后,他问。
“这和你妈有什么关系?”
“······”
芙蕖深吸了口气,尽力收起自己刚才的凶狠表情,让自己看上去平和一些。
“和我妈没有关系吗?”
每一个字都在放轻,最后直接底气不足的没了音。
“该有吗?”
“不该有!”
芙蕖斩钉截铁,然后立马跑到他的身边,自动帮他整理办公室上的用品。
但因为孟宴臣的办公室过于整齐,所以芙蕖觉得自己好像是在整理空气。
但是针对空气也是有门道的。
把文件翻乱又重新合上,笔盖关了又盖上,她努力让自己看上去还挺忙碌的。
察觉到孟宴臣的视线落在她的后背上,芙蕖忙活的更带劲了,生动得给他表演了一个什么叫做没事找事做。
她自己都觉得尴尬,但是有句很老土的话虽然土,但是说得还挺对。
只要你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芙蕖一边没事找事地整理东西,一边从乱七八糟的思绪里理出一条较为清晰的时间线。
苏玫难道没有和孟宴臣说起关于迟到和银行卡挂钩的事吗?如果他两真的什么都没说,那苏玫好端端地让她来国坤干什么?
玩儿吗?
很快芙蕖又直接排除了这个猜想。
难道是说了,但又没完全说?
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孟宴臣其实并不知道苏玫说断她银行卡的事情?
算了,见机行事从来都是她的拿手好戏,到时候见招拆招就是了。
混迹了这么多年,她就不信孟宴臣能说得过她。
等七搞八搞了一会儿,她早已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然后快速回过头,想要借着孟宴臣看文件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退回去,然后假装刚刚的剑拔弩张其实只是一场美丽的意外。
结果是,和预想这个画面完全不一样。
男人手上的文件早就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眼睛也并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看着文件。
而是落在她的身上。
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