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柔柔窝在床上,揉着发痛的手腕,不晓得为什么一向温柔的边伯贤变得如同可怖。
边伯贤还站在门外,他紧促粗重的呼吸声响在她的耳边。
边伯贤“对不起,吓到你了。”
随着一阵脚步声响起,门应声关闭,整个房间瞬问安静的可怕。
初柔柔缓缓开门,伸出小脑袋来左右张望,沙发上只孤零零的躺着一把木制狙击枪模型。
白团睡了个美梦,它梦到自己在两百根胡萝卜海里畅游,黑乎乎的泥团被它一脚踹烂。
它蹦蹦跳跳的在初柔柔脚边蹭蹭,但是一向早起会抚摸它的头顶,陪它玩用一会的姐姐,今天似乎并不想理它,正看着长桌上的喷雾药剂发呆。
白团注意到了初柔柔脚踝的淤青,兔毛瞬间竖直,气的吱吱叫。
吱!是不是辣个男人欺负你了!
它两只短手胡乱比划,却还是轻轻的依偎在初柔柔脚边。
初柔柔一直盯着边伯贤买的药剂发呆,后知后觉才发现白团醒了,拿出一根胡萝卜放在它的食盆里。
她的心思很乱,不明白为什么边伯贤会突然变成昨晚那副令人生畏的模样,难道是一直睡沙发而导致不安稳,亦或者自己在他家借住,会让边伯贤觉得不安全?
心不在焉的出门,挤地铁时还险些被玻璃门夹到。
“柔柔,你怎么了?”
张润佳伸出手在她面前摇晃:“刚才吓死我了,你差一点就被门夹到了!”
初柔柔“啊?”
初柔柔后知后觉的点点头。
张润佳很担心:“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我陪你回家吧?”
初柔柔“没事,可能睡多了,有点晕。”
初柔柔勉强一笑,眼袋上的黑眼圈格外明显。
今天是难得的休息日,校里射击馆刚开馆就被冲锋在前的运动学部同学抢占成功了,班长又找到了一家射击俱乐部,价格公开透明,人多优惠,自然也就敲定去那里练习。
同学们早就在此等候,纷纷换上了学校分发的运动装,看着张润佳和初柔柔姗姗来迟,起哄让两人打个十环尽兴。
张润佳最不擅长的就是射击,让众人别起哄了,班长也过来让同学们找自己的训练位置,毕竟是要付场地费的,大家起哄几句也就散了。
鹿晗饿狠了,两口一个大肉包往嘴里塞,嚼了几口又咽不下去,从报刊亭旁拧开了瓶水,几口下去弄得一身狼狈。
他用手背蹭掉嘴上的油,扭头就看到了
坐在室内的初柔柔:
鹿晗“小冠军?”
初柔柔看到鹿晗,讶然一笑:
初柔柔“鹿晗?”
鹿晗“你来这里玩射击?太巧了,等会边伯贤也来了,他肯定第一个教你。”
鹿晗从桌上拿了片口香糖,放进嘴里嚼巴嚼巴。
初柔柔不可置信,
初柔柔“边大哥在这里上班?”
鹿晗“不然说你俩有缘分呢。”
鹿晗又拿出两片口香糖放进嘴里,在女生面前,他很注意形象,但看着初柔柔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又问:
鹿晗“怎么了?”
鹿晗和边伯贤的关系不错,两人又在同地方上班,自己能不能问他呢。但昨天的事如果是边伯贤隐疾的话,自己说出来会不会不太好?
初柔柔欲言又止,鹿晗急坏了,以为是人多,初柔柔不好开口,起身带她到自己的办公室。
鹿晗和边伯贤的办公室在同一间,他的办公桌相对简单,上面只有一台电脑和几根钢笔;而边伯贤的办公桌上面摆放着一堆堆的文件,靠近能闻到一股浓厚茶味。
老一辈人很喜欢用浓茶提神,但茶水浓到一定程度就不香了,味涩发苦。
初柔柔看着边伯贤桌面上摆放着的相框,里面的照片被拼凑在一起,依稀能辨认是一群穿着迷彩军装的男人。
鹿晗倒了杯热水给她:
鹿晗“出征前拍的照片,我如果没有受伤,也能去。”
初柔柔“边大哥上过战场?”
鹿晗点头。
鹿晗“边伯贤自从战争结束后就患上了战争应激障碍,从军区医院修养了一年多才见好转,之后我们这群退役战友就合开了这家射击俱乐部。”
看着初柔柔若有所思的模样,鹿晗开句玩笑:
鹿晗“别怕,你又不跟边伯贤睡一起,他半夜做噩梦也吵不到你。”
初柔柔的脸忽然浮出红晕,放下纸杯出去了。
鹿晗“小冠军,啥事啊,你还没说呢!”
边伯贤半夜出去后在楼道里静坐,相比噩梦,他更担心的是初柔柔会怎么看他。
在车里睡得腰酸背疼,听齐苒汇报今天的预定人数,靶场上已经有一群体育大学的学生正在训练,两个教练有些应接不暇。
边伯贤换上射击服走去,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摆弄枪械的初柔柔。
她看见自己,并没有异样的神色。
初柔柔“边大哥,这把枪太重了,我不会用。”
初柔柔温柔一笑,
初柔柔“可以教我吗?”
骄阳倾泻而下,在她轮廓处镀上一层金黄,静谧又美好,轻柔又夸姣。
边伯贤稳步迈开,调整她的姿势,站在初柔柔的身后与她同时握住一把枪。边伯贤的视线下意识地看向她的手腕,像是初柔柔有意为之,她今天穿了长袖。
边伯贤“调整呼吸。”
边伯贤低沉的嗓音在初柔柔耳边响起,她刚调整好频率的呼吸瞬问频乱。
边伯贤“找到聚焦点,第一次没找到很正常,多试几次,放松。”
边伯贤和她同握一把枪,辅助她稳定枪身。在瞄准过程中,需要自己的眼睛多次在准镜中进行视线对焦,同时也要把握绝佳的黄金射击点,一旦错过机会,将很难再次找到。
一声枪响,旁边的教练看靶,“八环!”“很不错。”
初柔柔不晓得为何一向对枪械有抵触的自己,会为了和边伯贤摒弃前嫌,再次拾起射击枪,但有边伯贤在,她的恐惧顷刻消散,寻觅无踪。
她耳根发烫,放下枪从他怀里钻出来,坐在一旁的休憩区内喝水。
边伯贤去茶水间倒了杯牛奶给初柔柔,张润佳还以为是俱乐部的服务意识好,连老板都这么殷勤。
她自己连连打偏,觉得无趣,干脆就坐在休憩区里不出去,“柔柔,舞会你找好舞伴了吗?”初柔柔摇摇头,她除了张润佳,没有其他熟悉的同学,早就准备好到舞会上吃小点心,看别人和舞伴一起转圈了。
边伯贤原本揪着的心,在看到初柔柔摇头后放松了下来,问:
边伯贤“你们学校要举办舞会?”
张润佳嗯了一声,看着在教齐美射箭的班长,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她忽然起身,径直朝两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