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众人猛地顿住。

“那应该怎么办？”胖子扯着大嗓门喊道，“我们难道要把小命交代在这儿了吗？”

黑眼镜抬起手，护着后面的人慢慢后退。

美故作遗憾道：“早知道提前写个遗书了。”

他们一直退，直到被包围，四周到处都爬满了蜘蛛，根本就找不到出路。

俄皱着眉，语气听不出什么波澜：“我们这次真的无路可走了。”

阿瓷摇摇头，轻声道：“不对。我们还有死路一条。”

“闭眼吧。”黑眼镜道，他像是闭上了眼，双臂微张，似要拥抱谁一般，“死前好好享受一下这个世界。”

话音未落，他们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道急切的陌生男声：“你们快过来！来我这里！”

阿瓷双眸微眯，未等自己反应过来，就被一只宽大而有力的手拉着跑了。

待回过神后，他们已经跟着那个陌生人跑在路上了。

他们不知道跑了多久，只知道那个少年带着他们穿过一片又一片残破的树林，夜来得早，昏暗的月光照着前方的路，增添了一些神秘感。

阿瓷的体力不如他们好，跑到最后已经喘得换不过气来了。幸好不远处便是目的地，篝火照亮了他们的路，树枝在里面烧的吱吱作响。

少年随意挑了个位置坐下，后翻动了一下里面的树枝，火烧的更旺了。

他见他们都未动，不解道：“你们不来坐吗？”

音落， 法是第一个动的，他坐到了少年面前。见有人起了头，他们纷纷落座。

少年也是自来熟，似乎是看气氛冷的有点尴尬，便自顾自道：“我没想到既然还有活人在。”

“这也太冒昧了。”阿瓷咧开唇道，“你不也是活人吗？”

“你不懂，”少年故作高深的摇了摇头，垂下的黑眸被篝火照的明亮，“这里是禁区，有进无出。”

闻言，黑眼镜扬了扬眉，问道：“那么这个地方是很危险的？”说话间，他指了指这周围，意思是他们所待的这块区域。

少年看着他，思考片刻，轻摇头：“那倒没有。严格来说，这只能算浅层区。”

他顿了顿，继续道：“——只是，死的人太多了，他们连‘门槛’也进不来。”

话音落下后，没人在说话。解雨臣靠着黑眼镜的肩膀闭目养神，黑眼镜则是垂着眸看着干燥的泥土地，不语；张起灵和吴邪的头紧靠在一起，一个发呆一个补觉；胖子则是吃着压缩饼干。

美时不时撩一下篝火里的木柴；法低着颚，看着腿上的书；英闭着眼，似乎正在养神；俄正警觉地扫视着周围，看起来像是害怕被突袭；阿瓷双目无神，思绪飘远。

半晌，有人打破了沉默：“你不怕我们是坏人吗？”

少年正发着呆，被这么一问一时之间还反应不过来。他呆愣的看向发起问题的那个戴着墨镜的神秘男人，有些恍惚道：“啊？你们不是坏人啊。”

“所以啊，是如果。”

花了几秒时间那个少年才反应过来，便道：“不会啊。我奶奶说，如果自己真诚对别人，别人就会认真的对待自己。”

黑眼镜看着他，忍不住笑出了声。他和少年离得近，音量减小，问他：“你知道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是什么吗，小鬼？”

少年看着那反射出火光微弱的影子的墨镜，摇摇头。

“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