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魏氏,百年簪缨之族,王氏在魏氏眼中便是只跳梁小儿。他的话,不可谓分量。只要魏晗开口,王氏断然不会拒绝卖一个人情。
林阳洲是大皇子的人,大皇子因着占了一个长字,行事风格便也颇为放肆。本与他无碍,无论最后谁称帝,清河魏氏都将屹立。可这位大皇子千不该万不该动了清河的心思,更叫人做了踏脚石。
魏晗思及昨夜,女子为身中寒毒的他燃火取暖,又不顾名节拥他一晚。
深夜相遇,虽是偶然,但若非他看见了那只独特的守宫砂印记,哪怕是在自己身中寒毒的情况下,这女子也根本不可能活着接近他半分。
无数个夜晚,那只缺月形的守宫砂总在他梦中徘徊。梦中的他哀怨痛苦,哪怕醒来那股锥心之痛仍有余韵。
魏晗看着女子手腕上鞭打的痕迹,莫名的露出有些心疼的眼神,虚握住冰冷的双手轻轻提起,女子站起身却双腿酥软撞倒在男子坚实的怀中,小手更是无意划过敏.感的地方。
易娇娇哪知道因为自己不想看十八禁,溜出后街上的时候随手救的一个差点被冻死的男人,这个男人居然就是魏晗。
这可真是,天助我也!!
魏晗半敛了眼皮看向女子露出的脖颈,视线又飘在皓腕上鲜红的缺月守宫砂上,阴影下的神色晦暗叫人看不清。只听见他用清冽的嗓音说道:“姑娘,使不得!”
易娇娇双眸凝雾,柔弱无骨般倚着男子,不敢说话只是嘤嘤摇头。偷偷瞥向一脸铁青的林阳州时更是吓得浑身战栗大气不敢出。
林阳州:感觉怀疑人生。
魏晗开口要人自是无人拒绝。
临行前易娇娇坠了几滴眼泪,可怜兮兮的看着斯文有礼的魏晗,有些委屈又有些期盼:
“公子,我想好好道个别,与从前一刀两断。今后我便不再是我。一心一意,只做公子的人!”
女子专注的看着男子,一双眼眸像是盛满了男人,再容不下其他丁点碎屑。
这大大满足了男人虚荣的心里。
魏晗情不自禁用手勾起女子尖尖的下颌,看着女子眼眶中的倒影。
外人皆道清河魏氏魏晗温润儒雅、霞姿月韵,是个谦谦君子。
可这女子眼中的他,却像另外一个人。
一个衣冠楚楚的,禽兽。
禽兽!
呵!
他喜欢这两个字。
“去吧,是该好好道别。”
魏晗松开手,语气温和,带了三分笑意点头答应。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林阳州无足挂齿,但若他能成为一只白蚁日夜腐蚀大皇子,也算是物尽其用。
何况这小东西乐意,一举两得也未尝不可。
易娇娇伏了伏身,虚行了一礼,这才去了佛堂。
说是佛堂其实就是个阴冷潮湿的小阁楼,摆了一座观音像罢了。
王岚织披头散发半跪在地,她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出现在郭迎蓉的床上。
不过她一点也担心,从祠堂走出去不过是时间问题,林阳州不敢得罪王氏。
易娇娇噗嗤一声,掩着唇踱向王岚织。神情倨傲,偏眼波流转间又带有一丝娇媚。像极了午夜吸人精血的精怪。
妖冶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