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笑着摇摇头,眼泪如雨点般落下,顺着脸颊滑至唇角,咸涩的味道弥漫口腔。
许舒窈“你以为只有你委屈吗!因为你的眼睛,我爸妈给了我多少压力,逼着我和你分手,我从来都没有跟你说过吧,我答应去做枪手,老板给了我双倍工资,也只是想减轻你的压力。我一直都努力的计划着我们的未来,我放弃了出国深造的机会,但你呢?”
她哭泣嘶吼着,声嘶力竭,像是用尽浑身所有的力气,将憋积在心底的话宣泄出来。
许舒窈“你有想过我们的未来吗…”
白晓宇“许舒窈,我真的很累,不要再折磨彼此了。”
宝宝—窈窈—舒窈—许舒窈,称呼的改变就像他的爱一样,渐行渐远。
许舒窈“你还爱我吗?”
问出口的那一刻,这个问题就有了答案。
许舒窈“你说啊…你还爱我吗!”
她哽咽的厉害,他缓慢的伸出手,将她拥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肩窝处,声音沙哑的像是被砂砾摩擦过一样。
白晓宇“对不起。”
她的泪水浸润他的衬衫领口,灼热的温度熨烫了皮肤,刺激着他的每根神经。他的眼眶同样猩红,却极力克制住内心的波澜壮阔。
他伸手推开她,可她却死抱住他,她仰头,倔强的凝视他。
许舒窈“你能不能,再喊我一句宝宝。”
她固执的抓着他的手,祈求着。
许舒窈“再喊一次,就一次。”
白晓宇“许舒窈,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后悔跟她在一起吗…
白晓宇“就这样吧,到此为止。”
白晓宇低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遮掩住了眼睛中的暗流汹涌。
他掰开了她的手,转身离去。
她追着他来到楼下,漫天飞雪纷扬飘零,寒风吹的她睁不开眼,他却依旧头也不回的朝外走。
一次也没回头。
直到他消失在茫茫雪色之中,许舒窈才跌坐在雪地里,捂住脸嚎啕大哭。
后来,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家的。
沈翊“喂?舒窈,你今天没来公司吗?”
电话那头是沈翊焦急的询问。
咚——电话被挂断,那头传来嘟嘟的盲音,再没了任何声音。
许舒窈再次醒来已经三天后了,入目是白色的屋顶,洁净的天花板,鼻尖萦绕的是医院独特的消毒水味。
床边的身影模糊,隐约辨认的出是一个男人的背影。
许舒窈“晓宇…”
她握住男人的手,声音颤抖。
沈翊一怔,转过身看到她苍白无血色的脸颊。
沈翊“舒窈,是我。”
她不说话了,整个人呆滞着,她看着窗台前的盆栽,小草已经枯萎,只剩光秃秃的枝桠。
沈翊“你高烧不退,在医院躺了两天才醒过来,医生建议你先休养一阵,别太费神伤身。”
沈翊“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去买。”
许舒窈“学长,我想去意大利了。”
她抬眸,漆黑如墨的眼瞳定定望着他。
她说,她想去意大利了。
沈翊“好啊。”
他微笑的点了点头,语气柔软。
沈翊“等你病好了就走。”
——
一周后,许舒窈恢复了健康,在出发去意大利的前一天晚上,她打开了静默很久的聊天框,十天了,他真的像消失了一般,没有给她发过一条消息,没有打过一个电话。
高中相识三年,大学到现在相爱六年,她的初恋就这样悄无声息的陨灭,哪怕说她贱也好,她也想给自己将近十年的青春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最后,给自己一个机会。
“明天我就要去意大利了,上午十点的机票,你会来吗?”
她就这么一直看着手机,熄屏,又亮起,又暗淡,一遍遍的重复着。
可是,没有任何回应。
临走前,她拿着行李箱,在冰冷的空旷房间内徘徊,这是他们生活了六年的家,她终于要离开了。
机场里,她拉着行李箱站在安检门口,期待着那个人出现。
只要他出现,她就放下一切跟他走。
耳畔传来广播催促登机的声音,她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将所有的期盼全部吞入腹中,一步一步踏进安检通道。
许舒窈“再见,白晓宇。”
…………
来到意大利的半年后,她从朋友口中得知,白晓宇已经找了新的女朋友,她没有嫉妒,更没有难过,而是祝福他。
再之后的两年间,她作为Susan的首席弟子声名大噪,一跃成为时装界举足轻重的设计师,而她也逐渐淡忘了那段感情,开始专注于事业。
直到回到海城,再次遇见白晓宇。
这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又在她的脑海中重演一番,本以为能淡忘谁曾想竟是愈加刻骨。
既然忘不了,那就祝我们。
祝许舒窈和白晓宇都有更好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