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扭的瓜不甜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一旁的江文哲停止了转笔，紧接着便传来笔杆掉落在地的声音。

　　他匆忙捡起，将笔扔在一旁，手指卷着书页，支吾道：“我……你觉得我周围还有什么玩得来的异性？尤其是你哥那件事情以后，虽然在最后是解释的差不多了，但是你觉得除了你还会有女生跟我有交集吗？”

　　他岔开了话题，感觉脸上的燥热褪去不少。

　　“那这么说，还是我哥断了你的桃花运。”言嘉颐咬着瓶口，“那你对我呢？”

　　江文哲一愣，方才的笑容僵在嘴角。他低头，指尖在微微发颤，书页也被他揉捏掉了一层皮一般。

　　两人很有默契地避免对视，江文哲喉结滚动，半晌才道：“你看不出来吗？”

　　言嘉颐感觉江文哲的声音狠狠撞击着她的耳膜，在心里引起巨大反响。

　　一瞬间，周围的所有声音似乎都被她屏蔽了，她只能听见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慌乱似乎占据了她的所有情绪的位置，支配着她的身体。她将瓶盖盖上扭紧。

　　“你哥都看出来了。”他握着桌沿，鼓起勇气看向脸颊红热的言嘉颐，“我喜欢你。”

　　言嘉颐手中的水瓶应声落地，顿时吸引来众人的目光，她一边小声道歉一边捡起水瓶。

　　江文哲眼底的光淡去一些，半笑中带着苦涩道：“但我知道，你确实还不理解。而且……”

　　他双臂交叉放在脑后，身子后仰，像是在随意地伸懒腰，佯装散漫道：“强扭的瓜不甜。”

　　言嘉颐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浸在温水里，她启唇：“那你不去扭……”

　　空气陷入更加诡异的沉寂，言嘉颐刹住话头，似乎也对自己说出这种话而感到惊异。

　　江文哲最后打破这种安静，认真问：“你知道为什么说‘强扭的瓜不甜’吗？”

　　她摇摇头。

　　“因为瓜没熟，所以没熟的瓜自然是不会甜的。”他闭眼片刻又睁开，眼里增上决绝，“虽然我不知道等瓜成熟了会不会甜，但是我会等。”

　　言嘉颐对上他带着苦涩和坚决的双眼。

　　江文哲放慢语速，“时间会给我答案。”

　　雨声连绵不断，坐在窗旁的两人对视着，在默然中做出关于成长的约定。

　　……

　　两人漫步雨中，城市朦胧在雨雾中，也模糊了远处的海平线。

　　江文哲小心举着伞，为言嘉颐遮住头顶冰冷的雨点。

　　两人肩膀无意触碰，江文哲条件反射地弹开一些。

　　言嘉颐扭头，注意到他被雨水打湿的半边肩膀，挽上他的手臂，“再不过来一点你就要感冒了。”

　　江文哲紧绷的手臂微微放松。

　　“你还紧张，也不知道当时是谁跟我去医院看我哥的时候故意要求手牵着手来找我哥的不痛快。当时你倒是一点儿都不紧张。”

　　“那还不是因为你特别乐意。”江文哲感觉到言嘉颐无声又将手上的力道加大，手臂上的温热又添上了几分真切感。

　　两人并肩挽手在雨中漫步的场景似曾相识，他弯唇淡笑，“我记得那天我们从会堂回来，你刚刚表演完舞蹈，我撑伞送你去地铁站，接过刚好碰见你哥。”

　　言嘉颐噗嗤一笑，“他当时气得都要跳起来了。那样子等有机会你真应该看看。”

　　言嘉颐刚说完，就听见一声冷哼，身后传来不咸不淡带着严肃的声音：“不用等，现在就有机会。”

　　两人脊背一凉，转向身后，正好对上头顶还挂着雨珠的言嘉辰。

　　言嘉颐解释道：“我们就一把伞。我不把他拉过来，他就湿了。”

　　言嘉辰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盯着言嘉颐挽着江文哲手臂的手。

　　“我猜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说你没带伞，这伞是江文哲的，你不能让伞主人淋雨。”他俯身，审视着言嘉颐，“你竟然还不打算换一个借口？”

　　“……”

　　江文哲刚要开口，便被言嘉辰用手势制止，“你是不是要说‘这事跟她没关系，要收拾就冲我来’这句话？”

　　“……”

　　伞下的两人顿时噤声。

　　五分钟后……

　　“江文哲你会不会撑伞！”言嘉辰冲中间的江文哲吼道。

　　“言嘉辰你不会带伞过来找我啊！”言嘉颐护短道。

　　“我怎么知道局部阵雨啊！”言嘉辰蹙眉不悦。

　　一把伞下的三个人摇摇晃晃地走着，江文哲颇为无奈，“这么小的伞三个人怎么挡雨啊！”

　　“时间可以挤出来，”言嘉辰扬眉打趣道，“那空间一样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