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

　 苏韵雯翻看自己的英语笔记，对照着言嘉辰发过来的错题作好重点标记。

　　一个电话打进来，苏韵雯停下手头的工作，接起电话。

　　“雯雯，我好想去见你啊！你到底什么时候有空！前几天还不回我消息！”电话那头的郝蕾谴责苏韵雯的无情和冷漠。

　　“之前我男朋友生病住院了，病得还挺严重的，我这不忙着……”

　　“哟哟哟，你见色忘友了是吧！还有，你还没进门呢！怎么就开始当起小女人了。还有，之前不还称呼他为学弟，现在大大方方在我面前称他为男朋友了？”

　　苏韵雯被她说得脸颊微微发烫，蛋心里却涌起兴奋和小小的雀跃，“他本来就是嘛！”

　　“在家吧，赶紧下来接我。”

　　“你在我小区门口了？”

　　“嗯，你这么不积极，所以当然要我积极了！”

　　两个姑娘见面后紧紧抱在一起，亲密地手挽着手，向来问题多的郝蕾开始喋喋不休。

　　“你男朋友到底长什么样啊？怎么神神秘秘的？快点带我去看！”

　　“哎呀，他今天期末考试呢，没空！”

　　“那要照片，你俩的合照。”

　　苏韵雯微微一愣，支吾道：“我们没拍过合照。”

　　“什么？”郝蕾吃惊地望着他，“你俩彼此喜欢那么久连一张合照也没有，像什么样子！”

　　“最近都忙嘛，约……约会的时候会照的。”

　　郝蕾一本正经地说什么没有合照说明两人都不把这个关系放在心上，长期下去早晚要分。

　　这话说得苏韵雯一把将郝蕾按在床上，挠她痒痒作为惩罚。郝蕾连声求饶。两人打闹一阵后，郝蕾总算说起正经的事情。

　　“雯雯，咱们毕业的同学聚会你要去吗？”

　　“什么时候？”

　　“就明天啊！”郝蕾瞪大眼睛，“你竟然不知道？你个恋爱脑天天想着谈恋爱去了吧。”

　　“在哪里说了啊……”苏韵雯自知理亏，弱弱问道。

　　“地址我发你，大家都去，你一定要来。”

　　……

　　言嘉辰站在蓝中校园门口的树下，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

　　“你还在等啊？”

　　江文哲恰巧路过，站在一旁看向体力有些不支的言嘉辰，“你打电话问问，说不定人临时有事，忘记通知你了。”

　　“你管那么多。”

　　言嘉辰嘴上说着，身体却诚实地垂头打字，“在干嘛？”

　　很快，几个抱歉的表情包连连发来。

　　“我被拉去参加我们高中的同学聚会了，现在在KTV，一会去吃饭。”

　　言嘉辰眉头轻蹙，在脑中检索定位显示的地点，一个眼神也不给一旁的江文哲，搭上刚刚停靠的拥挤的公交车。

　　“不是，你这身体能……”

　　公交车匙离车站，卷起地上浮尘，消失在江文哲的视线尽头。

　　……

　　“恭喜咱们的苏学霸成为咱们七中的文科第一，咱们碰杯！”

　　班长汪翊堂起身举杯，众人纷纷应和，玻璃杯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房间内灯光昏暗，光影迷离变换，周围嘈杂不断。

　　“我跟你们讲个好消息。”郝蕾望向一旁给言嘉辰发消息的苏韵雯，宣布道，“咱们苏学霸脱单了！”

　　“让你别说了。”苏韵雯后知后觉地嗔怪郝蕾。

　　众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集中在班长身上，停留片刻后又装作若无其事地移开。

　　汪翊堂表情微微凝固，失落和不甘被隐藏在昏暗中，“什么时候的事啊？”

　　“就高考完半个月。”郝蕾揽住苏韵雯的肩膀，答道。

　　“不可能吧，韵雯。”汪翊堂注视着苏韵雯，“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他们俩之前闹了一些误会，所以不怎么来往，而且大家都是学生，谈个恋爱太张扬也不好，是吧，雯雯。”

　　苏韵雯点点头。

　　郝蕾清楚汪翊堂的心思，他是能将爱意藏住多年，从不打扰她生活的那个人，在苏韵雯的一众追求者中，他的感情最克制，最执着。

　　一旁的兄弟不平开口，“郝蕾，你让她自己说，别是找个借口搪塞我们的吧，毕竟谁不知道咱们班长喜欢苏韵雯这么久。”

　　苏韵雯错愕抬头，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追求者，她感到不知所措。

　　“我真的……已经有男朋友了……”她对上他灰暗的双眼，“真的，我很早就喜欢他了，我……”

　　“真的假的，长什么样，郝蕾，你知道吗？”那人再次质问。

　　“我当然知道他的存在，雯雯她最近都不理我，不是去谈恋爱还能去干什么？”

　　“你见过？”

　　“我……”郝蕾泄气地窝在沙发上，“还没有。”

　　“就是咯。苏韵雯，你是在用这个借口搪塞我们吧，不让我们去打扰你，追你？”另一个曾经被苏韵雯拒绝的追求者开口，眼里带着揶揄。

　　汪翊堂抬头，苦笑，问：“我想见见他，可以吗？”

　　“这……”苏韵雯为难地咬住下唇，回想起言嘉辰近日来的遭遇，这么人多嘈杂的地方，他为了安全也不会来吧。

　　“不行……”

　　“为什么？”汪翊堂眼里闪过几分偏执，“见一面都不行吗？我就是想看看，你喜欢的人长什么样子？”

　　“他不能来。”苏韵雯起身，坚定道。

　　“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苏韵雯正准备推门出去，汪翊堂伸手将她拦住，语气全没了刚才的温柔，“苏韵雯，三年了，我好像也没有强迫你做过什么事情吧。”

　　苏韵雯昂着头，对上他的眼睛。

　　“最后一次见面了，你留下点东西送我吧。”

　　“你会遇到更好的人的，早点忘了我，找一个喜欢你的女孩，不好吗？”

　　“苏韵雯，哪有那么容易忘的啊。”他笑着摇头，眼里充满悲怆，“一个拥抱，可以吗？”

　　苏韵雯后退两步，表示抗拒。

　　“怎么这样……”他轻扯嘴角，一只手撑在门上，居高临下地将苏韵雯困据在自己的面前。

　　“汪翊堂，你要干什么！”

　　“只是一个朋友间的拥抱。”他再次重复，嘴角的笑意消散，“我就这一个要求，可以吗？”

　　可以活动的空间越来越小，苏韵雯想推开门逃走，但是门把手被汪翊堂拉着，完全推不开。

　　“汪翊堂，你是不是有病，我知道你喜欢苏韵雯，可她已经有男朋友了！”郝蕾被一旁的男生控制着不让走动，急得大喊。

　　听见男朋友这三个字，汪翊堂的眼底染上几分疯狂，他贴近苏韵雯的身体，气息贴着苏韵雯的额头，她轻轻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