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卷 怎逍遥 第168章

只听玄天说道：“玉阳子老儿这回倒是没有看错人，你这小娃儿当真硬气得紧，不过别以为贫道没有办法对付你。”说着，已将婉君满头青丝一把抓在手里，将她从地上提起半坐，冷笑道：“小娃儿，贫道看你二人倒是情投意合，想必定是因她是个千娇百媚的小妮子。若是待会儿先在这漂亮脸蛋上划上几十道，再将她手指脚指一根根斩断，你觉得这小妮子会怎么样？”说着将手中长剑在婉君的脸山虚刺两剑。

婉君要穴被封，口不能言，此刻全然听任摆布，听到这话，登时目露惊恐，望向玄天。

宋睿大惊失色，慌忙道：“千万不要……不要伤她！”

玄天笑道：“好极，小娃儿，要贫道住手倒也不难，你只须乖乖讲出那心法口诀即可。”

他早对如何盘问宋睿那《玄英八脉》的心法口诀做了准备，料想他与婉君同使那套“璧玉逍遥剑法”若非生死相守的一对爱侣，绝不会将这套剑法使得如此有威力，因而不远千里将他二人一道带回崆峒山，便是想用婉君以做挟制。

宋睿若是单独一人，倒是有宁死不屈的勇气，此时心念婉君，当真有些乱了方寸，眼见那柄长剑寒光闪闪，在婉君面前晃来晃去，只要稍微前送几分，便会在婉君脸上划上一道，心下颇急。

玄天道：“你若还不老实，这小妮子可就要替你受苦了。”

宋睿额头冒汗，猛然闪出一个念头：“这恶道既是从未见过那《玄英八脉》，那便将师傅所传‘回气法’的口诀先念上几句，搪塞一阵，反正念多念少全在我自己，再说那也只是个养气的法子，并不是甚么武功。”想到此处，急忙道：“道长，我……我同意将那口诀告诉你，不过，你……你先要住手，千万不要伤她，否则，我……我便不讲了。”

玄天见到此招果然奏效，心下得意，道：“你若早早讲出，贫道何需要为难这小妮子？”

宋睿心念飞转，又觉得如此将“回气法”口诀告诉玄天大为不妥，寻思：“虽说‘回气法’不是武功，但却是由师傅亲传，师傅对这恶道士恨之入骨，必定不愿意我将其传给他，可若是胡乱编造些个口诀，这恶道士必定会起疑心。”

玄天见他许久没有开口，催问道：“你还等甚么？为何还不将那心法念出来？”

宋睿口中连声答应，心中又再盘算一阵，终于拿定注意，便道：“那好，你听着：练形而能坚，练精而能实，练报导而能壮，练神而有飞，固形气，以为纵横之本……故形报导胜，能纵横；精神敛，能习腾。”

玄天略微品味，不住点头，心道：“不错，这正是我门中心法开篇通论的要意。”当即欣喜若狂，但表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道：“接着念！”

宋睿续道：“先明进退之势，复究动静之根，进先伏而后起，退方一合而即动。以静为本，故身虽疾，而心自暇，静之妙，当明内外呼吸之间。纵横者，劲之横竖……肋中开合之式；飞腾者，气之深微飞腾者，丹田呼吸之间。进退随手之出入，来去任气之自然。气欲露而神欲敛，身宜稳而步宜坚，既不失之于轻，复不失之于动。探如鹰隼之飞，疾若虎豹之强。”

又道“……调息养气若不明脉络者，犹习射而操弓矢，其不能也决矣。能内景遂道，返观而以察之，则体用兼备矣。……气行滚滚，井池双穴，发劲循循，两脉上下，旋转如园，前降后升，络绎不绝也。……”一口气直念了千余字。

玄天逐字牢牢记下，却未听出宋睿早将其中穴道、经络等名尘偷梁换柱，原本该是足少阴心经，却更为手阳明大肠经，而足少阳肾经，又改做足阳明胃经，至于那些回气转动的穴道，自是捻之既来，随处挥洒。至于那些诸如：“先吸后呼，一出一入；先提后下，一升一伏，内收丹田，气气归根。”则改成“先呼后吸，一入一出；先下后提，一伏一升，发于丹田，气气归根。”虽只将原文前后颠倒，其本意却已差之千里。

但言多必失，玄天一生习武练功，除了《玄英八脉》之外，对玄英派各项功夫自是了然于胸，而宋睿虽通晓经络穴道，却对练武之道当真是个门外汉，更不知如何修炼内功，待他再念千余字后，玄天越听越不对劲，猛然叫道：“住嘴！先别念了！”

宋睿正想着如何再将下文当中的穴道和经脉名称相互调换，听到叫自己住口，顿时吃了一惊，问道：“你不想再听了么？”

玄天冷笑道：“好个小娃子，竟敢耍这些花样来消遣我？别以为胡乱编造些个假的口诀便可将我糊弄了，我劝你还是放老实一些，省得教小妮子多吃苦头！”

宋睿先是一惊，但想眼下情势所逼，绝不可半途而废，当下顾做镇静，仗胆反问道：“你怎知我方才念的就不是《玄英八脉》的口诀？”

玄天连连冷笑，道：“哪有内功是如此练法的？我来问你，你方才念的‘过天池、曲泽转太乙、天枢，谷道轻提，真气自然下降矣。’这内息若是自天池、曲泽而过，又怎能突然转到太乙、天枢两穴？’除非是气血逆周天而行，难道你周身气血便是这般逆行不成？”

宋睿暗叫不好，可忽然灵机一动，随口道：“这个自然了。”

玄天问道：“你倒是说说，你是如何气血逆周天而行的。”

宋睿道：“我师傅玉阳子自从练了那《玄英八脉》上的功夫，自是周身穴道、经脉随意转移，你知不知道？”

玄天心想：“这倒是不假。”

宋睿见他并未反驳，心中更有底数，又道：“你说我已然习练了《玄英八脉》自也知晓我身上穴道的奥妙了。”

玄天点点头。

宋睿道：“这便是了，这套功夫的独特之处便是要将奇经八脉和周身穴道练得与常人大异，你若想要练习这门功夫，那自然就得按照我念的心法口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