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惊逢玉姹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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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站在门口，听着她们几个嬉笑，相互称谓，将晓月、碧云、香红与柳青四人的名字对号入座，心想：“这四位姑娘的服饰模样与她们名字倒也相配，穿黄衣的模样恬静，唤做晓月，名如其人；穿白衣的容貌清雅，叫碧云；那个着红衣的性子似是最为乖巧，名叫香红也算般配；那青衣姑娘杨柳细腰，青丝拂面，叫做柳青也很好听。只不过那位紫纱披肩的少女，容颜若仙，却不知姓名若何？想必也一定超凡脱俗。”目光偷偷落在那紫衣少女的背影上，一想起她的容貌，不觉心驰神往，胸如揣兔。

就听香红咯咯笑道：“小姐，昨日当真凶险的紧，若不是您及时赶到，奴婢们便要吃大亏呢！不过到后来，他听到咱们的‘忠心入教膏'以后怕得要死的模样，也当真有趣的紧。”

晓月道：“可不是嘛！当时他的一张脸憋得象死猪肝一样，真是吓人呐！即便当真服了毒药也不过是那个样子罢！”

柳青道：“他若是知道自己吃的是香红姊姊的胭脂，还不知道会气成甚么样子呐！”

碧云也笑着随声附和道：“下次咱们便给再他吃些红唇纸，告诉他也是毒药，他一定也会相信呢！”

宋睿听着她们几个你一言，我一语的有说有笑，知道是在谈论昨日在路上打架的情形。心想：“这几位姑娘也忒顽皮了，竟拿些胭脂来当毒药吓唬那位司马寨主，也不知会不会露陷？”

忽听那紫衣少女道：“你们便只会贪玩！下次再若如此，当真误了大事，我可不再救你们了。”

四个少女立即都止住笑声，同声说道：“小姐，奴婢们下次再也不敢了。”顿时都默不作声。香红想是性子最为活跃，刚才笑意未尽，这会儿却又忍不住噗嗤一声，差点又要笑出声来，被紫衣少女又呵斥一声，这才伸伸舌头不再做声。

又过一会儿，紫衣少女道：“不过，这次也算歪打正着，明日到云啸山庄却也少了些麻烦，就暂且先饶过你们罢！”四个少女同声说：“奴婢们多谢小姐。”雅间里气氛顿时又再活跃。

宋睿正琢磨那紫衣少女应该有个怎样的名字才配得上她的绝世姿容，却听碧云道：“待明日拜师会上，那姓吕的老贼做梦也想不到……”她话才说到一半，随即被紫衣少女打断，道：“住口！这里可是风雷门的地面儿，小心……小心墙外有耳。”这“墙外有耳”四个字声音压得很低。碧云忙用手捂住口，点点头，几个少女也都不说话了。

宋睿听到碧云的前半句话，想起适才那风雷门弟子曾说过他们的掌门人好象就姓吕，心道：“难道风雷门的人都是贼人么？若不然，那位姑娘怎么叫掌门人做老贼呢？真若如此，自己明早去到云啸山庄，若再遇上这几位姑娘，肯定也会被误会做贼人了，还是不要去罢！”

转念又想：“那些风雷门的人怎的就一定是歹人？若这几位姑娘才是歹人该当如何呢？不对！这几位姑娘冰清玉洁，那个穿紫衫的又貌美如斯，怎么可能是歹人？也不对！《诗经》上云：人不可貌相……”

宋睿脑子里正自胡思乱想，猛然听到楼梯一阵响动，生怕被别人撞见自己在此偷听雅间里少女们的谈话，慌忙背过身。

从楼下走上三个汉子，都从宋睿身边擦身走过，只道他是酒保，并未在意，走进那五个少女隔壁的雅间。被他们这一打搅，宋睿脑子顿时又清醒许多，又想起圣人的教诲，但想不再偷听，可脚下兀自裹足不动。

这时，那三个汉子中的一个从雅间里出来，看见宋睿还站在原地，便道：“兀那酒保！还站着发哪门子呆？怎么也不问问老子要吃啥子酒？老子都等得不耐烦啦！”他见宋睿依旧呆呆愣在原地不动，象是装没听见，有些气恼，又提高嗓门叫道：“你聋啦！快给老子好酒好菜的招呼！”

宋睿这才回过神来，忙环视左右，又望着那个汉子说：“你……你叫我？”

那汉子见他痴痴呆呆的模样，还以为他真是个害了呆病的，嘴里骂道：“龟儿子的，原来是个傻瓜蛋。”

宋睿听见他骂自己做傻瓜蛋，也有些气恼，便道：“你这人为何口出恶言？难道不知‘行莫大于谨敬’的道理吗？我大宋民风向以礼让谦和为本，似你这般出口无礼，污言秽语，与那些金国北蛮子有何两样？”

那汉子心说：“原来这小厮不是傻瓜，倒象个舞文弄墨的先生，既做了酒保，还摆出这一副酸架子做啥？”他本是个卤莽汉子，上前一步就打了宋睿一个耳光，说道：“老子教你上菜，你还罗里罗嗦的干甚么？”

宋睿只觉脸上火辣辣阵阵生痛，用手捂住，已然鼓起老高，当即大声质问：“你为何出手打人？”

那汉子道：“老子打你又怎样？”

他二人这么一闹，这“聚香楼”里真正的酒保、跑堂立即上来两、三位，发现是两个客人正在打架，心想和气生财嘛！都来劝架。

一个跑堂拉住那汉子，道：“这位大爷，您请息怒，大伙都是出门在外的客人，何必打架？您还是赶快里边请，小的这就给您上酒去。”

那汉子见又来一个跑堂，态度可亲，便道：“你们那个伙计如何没个眼力见，老子叫他上菜，他还装傻，老子这是替你们掌柜的教训他一次。”

那跑堂道：“大爷您一定弄错了，那位小哥不是咱们'聚香楼'的伙计。”

那汉子听了，急忙朝宋睿看了一眼，见他正捂着半边脸朝自己瞪视，也觉不太合适，只好笑笑，说道：“原来……你不是酒保，这个……我却不知，呵呵……不知……”

宋睿见酒楼伙计将那打人的汉子劝走，虽是气恼，倒也不很在意，心说不知者不怪也，但想挨这一巴掌就算是对自己偷听人言的惩戒罢！出了“聚香楼”，听到腹中咕咕叫个不停，原来竟忘了打尖，于是买了几个烧饼充饥，又向人打听如何去云啸山庄的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