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人心明晦何以卦？

太清应声抬眸，与伏羲的目光不期而遇.

太清老子“要论通透，只怕洪荒无人能及道友你.”

说罢，太清拾起茶盖缓缓浮着盏中的茶叶，一派平静.

上清通天（扬眉含笑）“大兄说的对，道兄擅卜算晓天机自是要比我等通彻得多.”

褒奖的话说出口后通天顺便举起酒具与栖梧碰了下盏.

栖梧（“唉，尽管兄长擅卜算，但人心明晦何以卦？”）

她以为世间最可怕的无谓是人心.

她与金乌没有太多的接触，因此并不了解对方的秉性，但兄长却对帝俊格外的信任，再加上有大道誓言的存在，她也算勉强认可他们了.

虽然听到太一果断立下大道誓言时，她并没有太多的震惊，她下意识觉得东皇的气魄本该如此.

伏羲（笑着摇头）“二位道友过誉了.”

上清通天“我倒认为是道兄过谦了，对吧？”（视线飘向栖梧）

栖梧（模棱两可）“应该..对吧.”

栖梧摇头晃脑故作三不知，引得通天笑意更深，照常抬手拂了拂她的头顶.

对于他们的褒奖，伏羲一言不发，唇边噙着一抹让人看不分明的笑意.

世间万物皆有迹可循，天机被遮不过寻常，惟有生灵的命运是最算不得的，此外算卦者本身的命运也最为难算，至于通透不通透通彻不通彻，不过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

玉清元始（“简直荒谬，若真的透彻何故蹚妖庭的浑水.”）

见自家兄弟对伏羲不吝赞赏，元始原本还算尚好的心情瞬间隐没，鱼贯而入的是不近人情的高傲模样，连本就清寒的眸子也更加发沉，似乎不悦极了.

太清老子“二弟.”

作为兄长，元始嘴唇动动太清就能猜到接下来自他口中会讲出什么话，于是在他将酒具搁置的那刻太清便细心留意到了他起伏不定的心情.

被喜恶主导住的元始对太清带着威慑的呼声置若罔闻，目光锋利地扫向伏羲.

玉清元始“大兄，吾只是有一问请通彻过人的伏羲道友指教.”

毋庸置疑的声音倏地响起，令在场者都猛地回神，包括通天、栖梧.

上清通天“你我道场都在东海，改日我便将金鳌移到方丈旁，如此，日后也能和你做个近邻，倘若那杨眉和东王公缠着你，我也能第一时间收拾他们.”

通天的语气颇为轻快，却又异常啰嗦.

栖梧（眼前一亮，不着痕迹地扯住通天的胳膊）“这个提议好！”

话到一半，栖梧忽然想到什么若有所思，半晌才嘟囔道.

栖梧“哎呀，你无需动了，我将道场搬去金鳌岛附近就是了，免得日后见到他们你心里不痛快，况且我可不想和杨眉做邻居.”

提起杨眉这尊大佛，栖梧就有些生无可恋.

上清通天（上下打量着栖梧）“也不是不行，待最后一次听道后我帮你搬.”

停顿片刻，通天将手中端着酒豪饮下肚，随后不在意地补充道.

上清通天“谈不上不快，同为帝皇论手段心性东王公每一样都不及帝俊却又妄自尊大，我大兄说了这种脾性者不值得深交，日后你还是尽量少搭理他为好，知道了吗？”

至于杨眉，通天未置一语，但眸中的探究和厌弃不言而喻了，还夹杂着一丝不安.

栖梧（小幅度摇着通天的手臂）“安啦安啦，我知道你的性子，你不会无故迁怒旁人，不过你要从昆仑山分出来这事，元始道友他同意吗？”

上清通天“放心，别看二兄平日有些小家子气，遇到大事也是拎得清轻重，昆仑山虽是顶级洞天福地，但恐怕也承受不住三个圣人的气运，于是大兄便提议待成圣后我和他便另寻道场，将昆仑山留给二兄.”

好嘛，她就知道通天说不出这么有居安思危的话，原来是太清的想法.

栖梧“不错，还是太清道友看的长远.”

栖梧松开扯住通天的手，端起酒具小酌起来.

上清通天“栖梧.”

栖梧“啊？”

栖梧下意识应了声，随后侧头看过去.

上清通天“你只褒奖大兄，不褒奖我吗？”

原本宽敞无比的空间因为通天这灼热的目光忽地变得逼仄起来，因为不懂拐弯抹角，带着一股直白的坦率.

栖梧（“也只有通天能用最正直的表情说着最……”）

上清通天“你别瞪我.”

通天摸摸鼻尖，他是不是又说错话惹到栖梧了？

许是饮了酒的缘故又许是别的地方不对，栖梧竟从通天耿直的目光中瞧出几分多情来，比殿外的花还要艳上几分.

栖梧（“呼，都告诉他了，饮酒时不要刻意封锁修为，他以为自己酒量很好啊，笑笑笑，还笑，笑那么好看，真讨厌……”）

通天一脸愧疚，栖梧果然是被他气到了，脸都气红了，他应该道个歉吧，但是他究竟哪里错了.

栖梧左右环视了一周，见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才悄悄松了口气.

栖梧（低垂眼帘，掩饰道）“我没事，只是觉得今日的你异常伟岸俊朗.”

上清通天（带着笑意慢悠悠问道）“是吗，你不是一向喜好太一和我二兄那种吗，现在发现我的好了？”

通天表面虽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其实心里已经无比羞赧.

上清通天（“她怎么突然说这种难为情的话.”）

栖梧“谁说的，要论最俊美的男仙你在我心里永远排第二.”

上清通天（握着酒具的手劲加重）“我第二，那你倒是说说谁称得上第一？”

栖梧“我兄长啊.”

栖梧说话间单手支着下巴，盯着他笑得志得意满，狡黠似狐.

上清通天（笑逐颜开）“这还差不多.”

通天心里松了口气，作为盘古正宗，他的傲气不弱于二兄，栖梧心中的第一无论是二兄还是太一他都是不服气的，不过既然是伏羲道兄，那没事了，他就勉强屈居第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