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十一）

程少徵师兄，我扶你回去吧

袁慎好

少徵扶着袁慎走后，程少商蹑手蹑脚藏在树丛中，听到声声惨叫，吓得脸色苍白，但还是死死盯着前方。

程少商阿妙，你的仇，终于报了！

程少商还想探头看，草丛猛地被拨开，凌不疑提着带血长剑站在程少商面前，程少商吓得惊呼，跌坐在地，慌乱地闭上眼睛。

凌不疑看到程少商也大吃一惊，原本以为还有漏网之鱼，不曾想竟吓到程少商。凌不疑上前想要扶起程少商，她却避开他沾染鲜血的手，自己站起身来。

凌不疑我说过，不许你来，为何又来？

程少商呆楞原地，看着凌不疑仍滴血的剑尖。

凌不疑上马回首眺望猎屋方向，看到程家众人忙着给自家尸首身下堆柴浇油，火舌舔舐着死者们的身体，燃起滚滚浓烟。少徵列于众人之首，坐在一处抚琴，少商则是吹笛相送这些将入黄泉的无辜生灵。

悠扬笛声与萧萧的琴声传至刚刚开拔的黑甲军中，众人沉默，撤退有序，凌不疑微笑着侧耳倾听，神情忽变得冷漠自厌，高高扬起马鞭，策马率军飞驰而去。

看到凌不疑离去的背影，程少商放下横笛不自觉出神，这时，两匹马飞驰而来，身后一队奔跑而来的侍卫，戛然停在姐妹俩面前。

楼垚一改往日清朗模样，浑身泥水，发鬓散乱，因饥渴劳顿翻身下马时脚一软跪在程少商面前，勉强挣扎着站起身，扑过去，拉住程少商的手。

楼垚少商，你可还好？

程止也翻身下马连滚带爬跑过来，拉着少徵胳膊。

程止：你叔母呢、你叔母呢······妧妧

符登指明桑氏所在马车，程止连滚带爬地扑过去，很快车厢里传来叔父嚎啕大哭和桑舜华喜极而泣的声音。

少商无语，正想回头开口，楼垚再按耐不住心中担忧，情难自禁之下，上前一步就想将少商抱住，程少商立刻退后半步，让楼垚扑了一个空，楼垚通红着眼，一副担心难过委屈的表情。

楼垚少商，从今以后不论如何，我也绝不离你半步了！

程止爬上马车，看着桑舜华虚弱的模样，眼泪哗啦啦的流。

程止：舜华，你能无事实在太好了，得知你出事，我都想随你去了……

桑舜华伸手摸着程止胡子拉碴的脸，也满是担忧之色。

桑舜华夫君可曾伤着哪没有？我瞧你都瘦了！

看着两个人旁若无人地秀恩爱，旁边端着药碗的程少商翻个白眼。

程少商三叔父能伤着哪儿啊？桦县那儿兵荒马乱，我们这儿杀声震天，只有清县安安稳稳

程少商如果三叔再住上十天半个月的，没准还能养得更胖些，免得三叔母瞧见心疼！

程止：是我不好，是我来迟了！对了妧妧呢

程少商妧妧在照顾善见公子

程少商那日善见公子为妧妧挡了一箭

程止：想不到啊……

程少商叔父说什么呢

桑舜华他与妧妧毕竟师兄妹一场，别多想了

程止：只怕不只是我多想，袁家的马车哪能说坏就坏，这一路他护着妧妧，一介文人，能做到挡箭……

程止终究忧心，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