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夜谈

雪落山庄外，雪净冰融，春意正悄悄地覆盖而来。夜深人静的时候，只见这房内，萧瑟正躺在地上的毯子上，双目冥闭，而若依还依然睁着眼，没有睡，她悄悄地侧过身来，看向躺在地上如此安静的萧瑟，静静地端详着他的脸，从额上到眉目，再到嘴唇。一时间有些狡黠的得意，觉得自己竟然还能有一天就这样看着这样一个人如此安静地躺在自己的临边。

萧楚河（萧瑟）你就这样盯着我，我可怎么睡觉啊！

叶若依哼（不禁一笑）。还以为你已经睡着了。

萧楚河（萧瑟）怎么，睡着才敢这么盯着随便看了吗？

叶若依你啊，要是把这嘴皮子多耍一些在用得着的地方。就算这天下险恶再黑都得被你说成白的。

萧瑟睁开眼睛，侧过身来，双臂环抱于胸前。

萧楚河（萧瑟）你也不赖嘛，若依小姐！

若依听后莞尔一笑。

萧瑟觉得若依好像是有些睡不着，说道：

萧楚河（萧瑟）怎么，你是睡不着吗？

叶若依也不算吧！就是有些不习惯。

萧楚河（萧瑟）那，不如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叶若依好啊！你讲，我听着。

萧楚河（萧瑟）三年前，有一个少年，身着红装，手持一棍，驳斥君王，被贬庶人，流放青州。

叶若依萧瑟…

若依意识到了他要说的是自己的过往，有些心疼，不忍他自揭伤疤，便想劝断。

萧楚河（萧瑟）你别急，先听我说完。

拗不过他，若依只好说。

叶若依好。

萧楚河（萧瑟）我记得那一天，那位少年意气风发，傲气凛然，不屈不服。乘马车出城路途中，遇上了武功在他之上的人，那一夜，他的隐脉被废，之前的负气，在一瞬间化作青烟，即刻消散。少年躺在雨中，感受这来自身体带来的疼痛，感受着内心深处不甘心的绝望和恐慌。但他无能为力。

叶若依那是你的过去。

萧楚河（萧瑟）对，那是少年萧楚河，是他的半生结局。

叶若依醒来后的你，一定恍如隔世吧！

萧楚河（萧瑟）醒来的人是萧瑟，逝去的人是萧楚河。

叶若依但，我的心里，仍有萧楚河。你是萧瑟，但不可否认的是，你也是萧楚河。

萧楚河（萧瑟）若依，我没有否认自己的过往。我只是想跟你说，因为你，萧楚河一部分好像又慢慢回来了。

萧楚河（萧瑟）我讲这件事，是想告诉你，我的全部，那些为数不多的你不知道的关于我，萧楚河的经历。还有，在你这，我也能做回萧楚河。

叶若依楚河哥哥，对不住你。那时候的我既没有帮上你，也不能陪着你。

若依看着萧瑟满脸心疼不已。

萧楚河（萧瑟）傻子，那时候你都不知道我被废武功的事，况且，身为叶将军府的叶若依，还是一个体弱多病的大小姐，哪有像现在这般能够事事都自己做决断，自己想做就能去做呢？

说着，萧瑟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拨开若依不小心滑落在脸上的鬓间碎发。

若依就这样看着他，静静地，一句话也没有说。可其实，当年，她也曾为了他向自己的父亲求情，女孩体弱，走不了几步路就有些费力。这样的她却执拗地在叶将军房前跪了整整一日，直到叶将军再也不忍看着自己视如珍宝的女儿继续固执下去，才答应，为她寻一寻萧瑟的下落，并在圣怒平息之后为他求一回情。

可后来，她因心脉不全，病情严重了。叶啸鹰不得已将她送往雪月城，她在雪月城以待便待了好几年。纵使江湖上多趣事，也没能够得知那个意气风发、骄傲肆意少年如今身在何处。天启城中的势力走向也渐渐发生了改变，而她无能为力，所以，纵使有千万分谋略在心，也不知自己该如何帮助他。

不想气氛如此，萧瑟终是先开了口。

萧楚河（萧瑟）好啦！该睡了！再不安静睡觉。我下面那两个怕是听到动静就又要上来闹腾了。

若依也很配合，立马收起了自己的伤感之情。

叶若依看来，你还真是招了两位管家。

萧楚河（萧瑟）是啊！现在都管到我头上来了。

两人对自己的对话感到无奈又好笑，忍不住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