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蝎：明月公主

送走了肖大夫后，沈归一直陪着萧遇，直至他睡着，才离开寝室，去找那名女子。

那名女子已被毒哑，不能开口说话。

沈归说：“姑娘，能写字吗？”

那女子点了点头。

“你是谁”

伸出满是疤痕的手，在桌上的纸上写上“赵婕”二字。

“赵才人”，那日在秀女名单中看到的名字。

“谁害你的？”

“明月公主”，写下这几个字的时候，沈归能明显感受到她身上的颤抖和隐忍的恨意。

“明月公主秦月芙，她究竟是如何害你们的？”沈归追问。

“公子，莫急！请给赵婕一夜时间，将事情经过写于纸上。”赵婕吃力地写下这一行字。

“好，你慢慢写，别着急，别累坏了身子。我已命人为你备了些吃食，待会你用些，再写不迟。”

沈归顿了顿，又道：“赵才人，我担心明月公主再起杀心。希望你能原谅我派重兵把守院落，还擅作主张，今夜打算留在此处。”

“无妨。我才要谢公子搭救。”

“那若是他日我要你登堂作证，指证明月公主，才人可愿意。”

“指证？公子究竟是何身份？”

“当朝宰相沈归。”

赵婕听后一惊，如此年纪轻轻，竟然官居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写到：“赵婕早已厌倦了不人不鬼的生活，之所以偷生，就是为了等待报仇的日子。”

沈归握住她的手，眼神坚定，道：“我一定会帮你的。”

翌日清晨，赵婕将写好事情来龙去脉的纸张交给沈归，便累得昏倒了。看来，这一夜，是滔天的恨意支撑着她，直至完成这份罪状书。

沈归于心不忍，便为她安排了大夫调理身子。

安顿好她之后，才去研究起了纸上内容：

三年前，我参加选秀，由于容貌出众被封为赵才人。本想等着得见天颜，一生荣华。可是，一日明月公主突然造访，命吴嬷嬷将我悄悄送走。我被打昏了，醒来就发现自己身处牢狱之中。牢中还有几个姐妹，皆是鼻青脸肿，满身伤疤。问过才知道，原来她们也是宫中的才人。过了几天，明月公主来了。她每次来都发了疯似地抽打我们。后来，竟然强喂我们吃下粪便，又毒哑我们。再后来，进来的姐妹越来越多。她竟当着我们的面将一些姐妹放血，后来又砍去头颅。我好害怕。她用铁链锁住我们，嘴里塞上棉布，让我们受尽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希望大人能替我们讨回公道！

沈归阅毕，心痛难耐。如此蛇蝎妇人，丧尽天良。她沈归立誓：一定要替这些可怜女子讨回公道。

她相信公道正义自在人心，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由于对方的身份是当朝公主，沈归不敢确保皇上太后不会偏私。便派人将赵婕连夜写的这份书信，临摹数份，派发到京城各位官员家中。又收买说书之人，将这一段悲惨的故事编成评书，在民间四处散布。

她希望用舆论的力量挑战强权，还受害之人一份公道，还天下人一份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