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 18 风雪剑

无心传递的意思姝君明白，无非就是这人没有恶意。

姝君微微颔首，轻声道，

姝君“我知道了。”

饶是瑾仙这般少时纵横江湖，后又深居深宫见惯了世间美人的人，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女子清丽脱俗，不似凡尘中人，连声音都这般好听。

一见到她，瑾仙便觉得自己仿佛又成了十七岁时一人一剑闯荡江湖的沈静舟，胸中自有浩然之气流淌。

瑾仙公公（沈静舟）“风雪剑沈静舟，不知可否向无尘姑娘问剑？”

以姝君的评判标准，这人虽然是比无心强了点，但是对她来说，却是有天堑之隔。

姝君“来者是客，沈公子请出剑。”

给无心当陪练和给这位客人当陪练，对姝君来说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但落在无心耳中却不是这么个意思，他本来是想让姝君拒绝的，平日里姝君也很少陪师兄们练武，今日却突然答应了瑾仙。

无心（叶安世）“莫不是看上他那张脸了？难道她喜欢的是这样的？”

无心心里兀自嘀咕，但并未出声，对于这场比试他是丝毫不担心的。

而瑾仙则是被她这句沈公子撩拨了心弦，多少年没听过有人这么叫他了，他更常听的，是大监，是公公。

瑾仙公公（沈静舟）“无尘姑娘可有剑？”

瑾仙见她站在原地，只是轻微挪动了一下步伐，开口问道。

既是切磋，便要认真对待。

姝君凝气折断了一根树枝，手中灵力流转，只见木屑纷飞，不过三两下就成了一把银杏木剑。

姝君“请。”

瑾仙公公（沈静舟）“沈某讨教了。”

单是这一手，便让瑾仙心中的战意升至了顶峰，十余年了，他何曾再见过这样的少年高手。

沈静舟曾于白雪不化的昆仑山巅苦心修炼剑术，因此他的剑意至刚至冷，又如山巅上捉摸不透的风雪般难觅招式衔接的痕迹。

瑾仙公公（沈静舟）“一剑枯雪。”

长剑甫一出鞘，周身的气息都冷了几分，周围的银杏树和地上的落叶都如同覆上了一层寒霜。

无心只觉自己突然置身于凛冽的寒风中，雪花片片落满肩头，连睫毛都被寒气蒙上淡淡的洁白霜雪。

无心（叶安世）“一剑枯雪，真是绝妙的剑法。”

暴风雪中裹挟着凌厉的剑气，瑾仙的心便如这昆仑山上经年不化的积雪一样冷，而他的剑气则是霸道至极，无所不在。

剑气冲散了姝君的长发，不停拍打在她脸上，但她的目光如初时一般沉静，仿佛穿过这剑阵幻境见到了在雪山之巅苦修的那个少年。

流年不阻其意，风雪不毁其志。

万千剑影如飞雪飘落，但姝君只是执起木剑轻轻划了一剑，便隔绝了风雪，逼停了剑气。

姝君“这一剑叫千里冰封。”

漫天的雪花轰然散开，风声凝住，剑气像是被冰冻住一般无法移动半分，时间好像也因此而驻足。

但纯粹的冰封之下，蕴藏着无尽的生机与剑意。

姝君“沈公子，我不知道你为何练剑。昆仑极寒，风雪不止，你手中的风雪剑也确实是把不错的寒剑，但失去了剑心，便失了剑灵。若是重拾剑心，以此成道，未为不可。”

这是无心第一次见姝君对外人说这么长的话，并且是在点拨，他隐隐窥见了姝君隐为人知一件事——她喜欢练剑。

尽管对自己的失败有过心理预估，但此刻被她一剑破了枯雪剑意，瑾仙心里仍是不轻松的。

听她此言，瑾仙冰封已久的心湖便如被人敲开了一条小小的裂缝，而后顺着这条缝又缓慢地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