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12 意外

小无心偶尔会觉得自己身在樊笼，但姝君却全然不在乎身在何处，反正她不过是跟着脑海里的念头守护着小无心。

这样安静的日子又过了三个月，隆冬已至，大雪纷飞，寒风刺骨。

寒水寺在姑苏城郊，冬日里除了些许虔诚的香客和求佛问道的江湖客，人迹罕见。

小无心自修习罗刹堂的武功以来，身体素质便提高了不少，这样寒冷的天气手心脚心都是暖乎乎的。

但姝君的身体一直都是冰冰凉凉的，夏天时小无心偶尔会靠着她纳凉，但冬天时只想多给她加几件厚衣裳免得她着凉了。

竹影婆娑，寒风呼啸而过，烛光都被这风吹得到处摇摆，像是跳舞的小人儿。

小无心“阿尘你冷不冷？”

小无心偏过头看着站在屋檐下的姝君，这话他已经问了好几遍了，但得到的回答都是不冷。

小姝君“你要是冷的话不用在这里陪我。”

她无惧酷暑和严冬，房里自然是没有生炭火。

小无心却又偏偏每天都要跑到她这里来，坐得久了便冻得瑟瑟发抖，不停地搓着手掌。

小无心“我不走，你今天是不是还在等宋姨？”

自从答应给他做饭之后宋氏教的菜式又多了许多，已经被姝君学了个七七八八，手艺甚至比宋氏更好，直夸她可以去大酒楼里当厨子了。

平日里她早来了，哪怕是大雪封路，她也不会太迟。

小姝君“她出事了。”

姝君的身影唰的一下消失在眼前，小无心只能跟着尚未冬眠的几只小鸟的指示一路到了后山。

为了不影响前院的香客，宋氏和丈夫一直是从后山的小路挑着菜上山的。

二十来个江湖人士显然是因什么陷入了争执，一边穿着黑衣，一边穿着藏蓝色的长袍。

话不投机半句多，拔剑就打了起来。

刀剑无眼，难免就伤及挑着沉甸甸的扁担的宋氏夫妇，竹筐里的大白菜七零八落地滚了一地。

姝君抬头看了看，这里不算寒水寺里，可以动手。

在一人的剑要刺中宋氏时，姝君手中吸住一把长剑，剑气纵横，寒芒比风雪更甚，顷刻间便取了这些人的性命。

鲜红色的血液融化了地上的积雪，留下几条细细的小道，刺目无比。

姝君挑了处干净的地方落脚，目光落在被吓得失声的宋氏身上，她身上沾了些血，但伤势并不严重。

小姝君“宋姨，你没事吧？”

清冷的声音落在受惊过度的宋氏耳中，宛如来自地狱的招魂。

宋氏“啊啊啊啊啊！不要杀我，你离我远点。”

宋氏不停挥动着双手，一把拍开了姝君准备拉她起身的手，全然没有往日里的慈和温雅。

宋氏“你这个杀人魔头……你……”

她万万没想到平日里娴静淑女的小女孩根本就是个毫无人性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喃喃道，

宋氏“难怪忘忧大师不让别人靠近你，是怕你魔性大发把大家都杀了。”

半年多的相处此刻在她脑海中消散如烟，只余下满地的鲜血和尸体，竟让她忍不住干呕起来，一口气没缓过来晕了过去。

一旁的男人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深深看了一眼姝君幽黑的双瞳，颤颤巍巍地背着宋氏下了山。

鬼门关刚走一遭，他实在无力说出一句话，哪怕他知道刚才是姝君救了他们。

小无心来时便刚好看见宋氏发疯被背下山，他无言地看着姝君站在原地不动。

良久，姝君抬手将尸体烧得连灰都不剩，静默地走到竹筐旁，蹲下身把未被摔坏的大白菜捡进了筐里。

她并没有动用术法，小无心也不说话，默默跟着捡白菜，刚被冻了一会儿，竟冷冰冰的跟石头一样。

小姝君“走吧，再晚点晚上就没有菜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