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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

杂文乱叙

陈才生消失了四年,何芊芊消沉了三年之久。

何芊芊用三年的时间慢慢接受陈才生的死,慢慢掩藏心里那份不甘和悲凉。终于,她愿意打开心门去外面的世界。

“温婉,我想谈恋爱。”三年了,叶温婉终于等到了何芊芊这句话。“你放下了?”“早该放下了,他都死了,我总不能一直消沉下去吧?我总要过回我自己的生的。”何芊芊很自然地笑着,看不出半点伪装,看见她的神情,叶温婉才放下心。“好。你放下了就好。”

之后的一年内,何芊芊又再次穿上她妖艳的红裙,画上浓艳的妆容,大方地在人们眼前亮像。何芊芊重新融入涉交圈,做回她交际花的身份,她还是像从前那般张扬高傲,追求者数不胜数,仿佛她从未因陈才的死而消沉、跌入谷底。

看见她的回归,温叶温婉放心了,那个天娇气傲的人终于回来了。

何芊芋的摄魂的美惊艳太多太多的人,不少人围在她身边,讨好她,追求她,甚至有的花大价钱买奇珍异宝只为在生日会上搏她一笑。何芊芊谁也不答应,也从来不拒绝。所有人都为追到她而疯狂,而何芊芊独对李商皓回应,虽不同意的追求,却保持着适度的暧昧。

何芊芊那种孤傲雪骨是吸引人的,是她与生俱来的美,是岁月磨不去的锋锐。

叶温婉陪着何芊芊疯。所有人都以为何芊芊会因陈才生的死而一蹶不振,但叶温婉不信,她不信自傲的何芊芊会被风雨所击垮,她不信烈日下的红玫瑰会枯萎在黑夜。现在的向芊芊才是真正的何芊芊,她就该如此招摇过市。

何辛芊的生活过得风生水起,乐得潇洒,但谁也不知道,在沉寂无声的夜里,何芊芊被恶梦缠身,被恐惧吞哑。她没有忘记陈才生,她永远也忘不掉,陈才生在她心底留下的痕迹怎么也抹不去,仿佛已钦入她的骨髓,无法医治。

何芊芊用三年的时间学会了隐藏情绪,她用三年的时间把回忆封存,拢聚起巨大的勇气去面对余生,她知道,她不能一直消沉,她要站起来面对生活,有人还在等她那枝红玫瑰活过来。

何芊芊原本是人人热恋的娇女,是站在万花丛中最亮丽的玫瑰。陈才生和她是青梅竹马,何芊芊对陈才生的感情比60度的威士忌更浓烈。何芊芊的一切都有陈才生的痕迹,陈才生是她可以肆无忌惮的资本。

何芊芊对陈才生的爱是渗入血液,无法根除的瘾。何芊芊用了三年时间将过去埋葬,又用一年时间催眠自己。没有人知道,那个天恣娇女早就死在四年前那个黑暗的夜晚。

何芊芊被恶梦惊醒,她睁开眼,枕已被泪水浸湿,她又梦见陈才生了。或许往后余生,每个梦都与陈才生有关,无时无刻都在提醒她——其实她忘不了陈才生,永远忘不了。

手机铃声响起。是叶温婉打来的,“喂,婉婉,什么事?”“芊芊,晚上董家举办商聚,董启海想邀请你参加,你来吗?”“我会准时到的。”“好。”挂了电话,何芊芊从床上爬起来。看着洗漱台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双目充斥着恐惧,眼角呈血红色。“阿生,我梦见你了,你瘦了,”何芊芊摸着自己的脸“我也瘦了。”

何芊芊洗漱后来到客厅,客厅很干净,以蓝白色装修是蓝白色调。只有何芊芊一人,显得更冷清了。何芊芊放着音乐,打开聊天软件,置顶是陈才生,最后一系消息是陈才生问她想没想他,她回复想,让他早点回来,可是陈才生却再也没回来。

叶温婉将聚会时间发来了。

“芊芊,聚会晚上八点开始。”

“需要我来接你吗?”

“芊芊,我给你订了两套礼服,到时

候直接去店里取就行了。”

何芊芊回复了一个“嗯”,退回主面。消息通知显示一个红色标点,何芊芊往下翻,是李商皓发来的。

“芊芊,董家聚会你去吗?”

“去。”

“我来接你吧。”

“嗯。”

何芊芊想了一下,又发一句,“我要先去取礼服。”

“那我六点半来接你,先陪你去取礼

服,再去参加宴会。”

“好。”

何芊芊退出聊天软件,音乐播放

着"玫瑰花的葬礼,埋葬关于你的回忆…"何芊芊指着屏保——她与陈才生的合照,那是四年前她生日宴与陈才生的合影。照片里,她抱着一只兔子玩偶,那是陈才生送她的生日礼,而那个玩偶现在正抱在向芊芊手里。

如果陈才生没有死,如果陈才生平安回来,如果陈才生在她身边...可惜没有如果,陈才生活不过来,她等不到陈才生活过来。

何芊芊按息手机,躺在沙发上发呆,最后睡着了。

“芊芊,我回来了。”陈才生摊开双手。

“阿生!”何芊芊奔入陈才生的怀抱。陈才生的手是温暖的。陈才生温柔地给何芊整理耳边的碎发,陈才生牵着何芊芊在草坪上散步,阳光洒在她们脸上,何芊芊的眼睛比宝硬透亮。风轻轻吹起陈才生的短发,陈才生注视着何芊芊,“芊芊,我爱你。”

闹钟响起,何芊芊睁眼,她没落泪,是笑着的,她很久没有笑得这般轻松了。“阿生,我也爱你。”

六点半,李商皓准时出现在何芊芊家楼下。

何芊芊穿着黑礼服,衬得她的雪肌更冷白,是位冰山美人。何芊芊挽着李商皓的手走进宴会厅。刚进去就看见了叶温婉。

“芊芊,你来了!”

“嗯。”

何芊芊冲商皓点头,便随叶温婉走到西休区坐下。

“李商皓去接你了?”

“嗯。”

叫温婉看向李商皓的方向,李商皓正在与欧阳雪打招呼。“芊芊,你是不是喜欢他,我感觉你与他走得很近。”

“你想多了。”

“那你...”

“他像他。”不等叶温婉说完,何芊芊直接打断她。

“像...哦。”“是性格吗?”

“不,是他迁就我的态度,像,很像。”何芊芊浅浅地笑着。叶温婉没说话,只是又往李商皓的方向看了看。正巧撞上李商皓看过来自光,李商皓冲叶温婉露出一个微笑,叶温婉也笑着回应。像,的确像。

何芊芊,你究就竟是在透过他看陈才生,还是在看自己的执着?

欧阳雪走到何芊芊身边坐下。

“芊芊姐,你今天好漂亮。”

“谢谢,你也是。”

“那我不漂亮咯?”叶温婉撇撇嘴,洋装生气。

“没有,也很美。”

欧阳雪嘻笑着。何芊车低头玩手机,她不喜欢这种氛围,而且陈才生不在,这更无意义。

“芊芊姐,别玩手机了,我们去吃点甜点吧。”欧阳雪握住何芊芊的手。谁都知道何芊心里有那个人,但谁也不说,只是无声地陪她,虽说照不到她的心底,至少是温暖的。何芊芊抬头,沉默片刻,“好。”

三人手挽手走向甜品区,吴涛给三人

切好慕斯。

“谢了!”叶温婉接过。

“不客气。”吴涛说着,端一小盘芒果味的蛋糕,递给何芊芊,“芊芊,你最爱吃的芒果慕斯。”

“嗯,谢谢。”何芊芊轻轻接过蛋糕,拿起叉子却不想尝一口。

“怎么了?不舒服?”吴涛关切问道。

“没事,没胃口。”何芊芊放下蛋糕,倒了杯红酒小酌。

这时,李商皓也走了过来,见何芊芊在喝酒,温和关心道:“芊芊,少喝点,对身体不好。”闻言,何芊芊很听话地放下酒杯,“嗯。”

“去外面走走?我看你有些无聊,你不喜欢这里的气氛吧?”李商皓向何芊芊伸出手。“好。”“的确不喜欢。”何芊芊握着李商皓的向外走,看着这一幕,吴涛很是不服气。但何芊芊更偏向于李商皓是明摆的事实。

走到外院,玫瑰花香迎面撞来,何芊芊松开挽着李商皓的手,轻轻抚摸着玫瑰的枝头。玫瑰高昂盛开,精艳绝伦。“何芊芊很喜欢玫瑰吧,你们都是高枝绽放的纤美。”李商皓将外套脱下来披在何芊芊身上,“谢谢。”何芊芊礼貌微笑。李商皓摇头,“没事。”

何芊芊与李商皓并肩走着,保持应有的距离,氛围刚好,时间刚好,月光刚好。

何芊芊时而看风,时而看人,面上是淡恬的笑;李商皓时而看人,时而看风,散发着温柔如水的笑。

“你和他╱她像,很像。”

无声的思念肆无忌怠地漫延,对那个人的爱充斥着神经,大脑凝障,呼吸快要停滞。

闲走了会儿,两人回到了会厅,现在人已经到得差不多了,董启海终于出场了。他穿着黑色西装,少有得成熟。董启海随意大家讲了几句,就走向他真正的目标。

“芊芊,你什么时候来的?”

“有会儿了,刚才去外面散步了。”何芊芊面无表情,她不喜欢与董启海太近,她本能向后退了一步。

“难怪刚才没见着你,原来是出去了。”

“嗯。”

何芊芊并没有要过多攀淡的意思,忽视董启海向站在角落里的李商皓走去看见向自己走来的何芊芊。李商皓递给她一杯热红茶,“喝点这个,在外面吹了风,会有点冷。”

“谢谢。”何芊芊笑着回应。李商皓的温柔和细腻是无形的,难怪能与那个人的影子重合。“我们去角落里坐吧,我不喜欢太热闹。”李商皓告说,并指向一个人迹少的宁静角落,何芊芊点头。其实哪里是李商皓不喜热闹,真正不喜热闹的人是何芊芊,而李商皓很清楚这一点。坐下后,何芊芊主动与李商皓闲聊,“商皓,你为什么要参加这个聚会?”

“因为你。”

何芊芊点头,她不反驳,不否认这个回答。“芊芊呢?为什么要来这个聚会?”“一时兴起。”何芊芊浅浅笑着。

因为有你的地方就有他的影子。

后来,何芊芊觉得无聊就告诉叶温婉自己回家了,而李商皓不放心,还是亲自送她回家。何芊芊回家换了身便服想出门逛逛,李商皓便陪她一起瞎逛。

走到河边,晚风吹拂着何芊芊的卷发,她的鼻头,耳尾有些泛红。路边的野花香浸散在空气中,路旁稀碎的灯光撒在何芊芊脸畔,她是美的,她那种波光粼雅般的气质越伦着午夜,惊艳了一方人。

李商皓静静伴在何芊芊身旁,星辰混杂着晚灯照亮他俊美的青容。他的身影衬着路边的野花,那种浪漫和温切无形迷漫开来,惹人迷恋而迷惘。

“阿生,他好像你,可他终不是你,我想你了,你骗了我四年,也该回来了。他和你一样,无条件惯着我。他的爱是温柔的,和你很像很像,我不想将他当成你的影子,可我就是忍不住...

阿生,世界很大,我爱你。”

“芊漓,我遇见了一个人,她和你相似到了极点,她的名字也有芊。可是怎么办?她终究不是你。

芊漓,今天的风冷,我很想你,你过得好吗?芊漓,我把她当作你一般对待,可始终那不是你,我无法弥补我的爱。芊漓,余生很长,你却只留下我一个人。”

或许思念无声,或许震耳发聩,一次又一次掀起海啸侵袭夜深人静的孤岛,相爱的人一次又一次的彷徨。

往后余生,李商皓和何芊芊互相救赎地活着,他们总是沉默地注视着对方,透过彼此的身影看着另一个人。

这又何尝不是最好的结果...

“至少,他╱她有你的影子,至少,我

还能为你而活。”

“阿生,我爱你,胜过爱我自己。”

“芊漓,我爱你,胜过爱我自己。”

“世界潮起潮落,无论是谁,像你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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